晋王抱着他，扭头笑道：“皇兄，我带侄儿耍一会去，不在这里烦你啦。”
同时，他大略猜到了他这个职差是如何来的了。
“啊！”
这要畴前两日提及，且说晋王见太子皇兄太难奉迎，他给送了山鸡也还是不冷不热的，不知如何灵机一动，决定走他的身边人线路，先捡好说话的来拉近干系，太子妃他一个小叔子不便去滋扰，因而，就把主张打到了太子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小侄儿身上。
他就上前一把把小皇孙抱起来，颠了两下哄他：“大哥儿，没事，刺猬是找处所睡觉去了，宫里是生处所，它睡得不好，以是到处乱跑，宫外是它的家，它出去了睡得才香。”
……
沉眠一夜，太子赶着要起来放水，赤脚踩上脚踏，摸索着要塞进软鞋里去，鞋没找着，一脚踩上了一团硬刺。
苏长越这才由中间的偏殿被引了过来。
又颠两下又哄：“好了，大哥儿乖乖，不哭了，皇叔领你玩别的去，你爱看大马不爱？皇叔领你去看，你还能给它喂糖吃，它吃得高兴了，就舔你的手心，可好玩了。”
不喜到了甚么程度呢，见着书籍都犯困。
他堕入了深思。
一大早上，东宫里很――嗯，热烈。
仙鹤孔雀乃至鹿兔之类皇宫内都有豢养，小皇孙平常由宫人抱着去往天子面前存候时都曾在路上见过，刺猬这等怪模怪样的野物，皇宫里可没有――有也到不了小皇孙面前，小皇孙从没见过，又怕又猎奇，他由宫人环绕看顾着坐在小圆墩上，刺猬远远摆着，动着小爪子往他那边爬一步，小皇孙都能“啊”地叫出来，拉着宫人的手指着叫她也看，新奇得不得了。
太子心累地命人给他看座，道：“苏翰林，孤这里出了点事，失礼了。”
小皇孙也凑热烈：“呜呜，爹，爹爹……”
按常例来讲，这份职差普通轮不到他，秦学士阿谁位份来做更合适，他是端庄的五品侍读学士，为天子或太子讲习是这个职位的调派之一。
凭甚么！
苏长越听出来了，看来天子明白说晋王会就藩之事太子还是很对劲的――他先可没考虑过如何和晋王相处的事，只想着要不要把他撵出京去；但这兄弟二人相隔两地长大，脾气差得太远，太子于本内心，实在不如何乐意理睬熊一样的弟弟，但晋王先主动来搭话了，他再不睬睬，又怕天子不欢畅，再失圣心。
太子受伤是大事，凭甚么讲习也得今后推了，苏长越问候了两句，便静等太子发话。
中间蹲着的奶娘忙给小皇孙擦着眼泪，又低声劝哄，想把他抱走，小皇孙用力扭着圆嘟嘟的小身子，只是顺从不肯。
笨伯听话，明白人听音，甚么三得不三得，太子听是听了，仿佛也有事理，但他真正在乎的，是苏长越的前一句话。
他的神采更差了，看上去很想跳起来把憋笑憋得脸都红了的晋王暴打一顿。
晋王不喜读书。
太子只是假想了一下阿谁景象，就要乐出来了。
太子哼了一声：“孤的属官们都这么说，但是这类废话孤莫非不晓得，还要别人来奉告吗？孤以礼相待，晋王偏不知礼，孤能如何？”
太子怒瞪他一眼：“扔宫外去了！你惯会混闹，今儿幸亏是我踩着，如果大哥儿踩到，他小人儿如何禁得起，如何得了！”
太子原嫌刺猬脏，要扔了，但见儿子这么喜好，刺猬这个气候里有点快冬眠的迹象，爬起来迟缓，又有那么多宫人顾问，该当近不得儿子的身，便心软下来，想着让他看几日无妨，等儿子新奇劲过了再扔。
太子：“……”
而他再憋屈，也辩驳不出来，读书多好的事，皇爷晓得了也只要夸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