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内心晓得,李顺如果劝不得她,再出去汉平王怕是不能放他回使臣驿馆了。汉平王再莽撞,这个时候换了谁都会草木皆兵。李顺劝不得她,除非他本身弃了大魏投了汉平王,不然汉平王怎会对他有半分信赖放他走人?
李顺摇点头,说道:“四王子故意。但是我被汉平王放出去,若不出去,只怕汉平王疑我诳他,为王宫招祸。”
琉璃微微一笑:“汉平王卓有功劳不假,但是脾气火爆,为人放肆,一时能唬得上面人跟他行事,待上面人稍有省醒,怕他也不是如此轻易便能成事。凉王虽继位时候短,但是常日做人以诚,办事以公,和雅有度,多为人所奖饰,会凉王乃是世子继位,得过大魏皇上亲封,名正言顺。世上自有野心空生者,但是我却不信大家都是汉平王,情愿背着谋反违逆的大罪被世人诟病。”
琉璃被云裳扶着,跟着赤珍,前面跟着李顺,直往茶厅而去。到了花厅口,赤珍停了脚步,琉璃便笑着对她说道:“刚才大王子夫人不晓得跑去了那边,她向来有些随性,劳烦你门口为我站一站,万一被她闯了,好为我拦一拦。”
话音刚落,忽听王宫门口一阵喊杀声起,几近震了天。
琉璃径直走到内里的高桌旁,在一株青绿不知甚么花旁的圆脚高几上坐了,拿下巴表示了一下云裳,云裳便会心搬了一个圆几放到琉璃几步开外的下首,对走过来的李顺说道:“李大人请坐。”
琉璃沉吟半晌,对李顺淡淡笑道:“提及来,我是凉王的老婆,北凉的王后,李大人的话,我本可立即回绝。但是想一想,我尚且是大魏的公主,行事说话,天然要为皇上着想几分。我在内心衡量踌躇,试问皇上若知我所临窘境,会做如何决定?我想及,当初我被凉王求娶,皇上一意成全,既结婚配美事,又利两国安宁。我想及,幼时因着宋地战乱频繁,随父离家远走定居大魏。想来下到百姓,上至国主,所求所盼,不过是国之安宁,民之安宁。既然如此,我岂能在凉王危难之刻,单独离宫出亡,一负凉王之情,二负皇上之意?我知李大人是为我着想,一片美意。但是于公于私,我却不能在现在独善其身,单身脱困。”
李顺谢了座,半个身子坐了,开门见山地说道:“我闻听汉平王领兵围了王宫,唯恐公主受屈亏损,是以便吃紧地去到汉平王面前诘责谈判,才允了我出去一探公主。现在看着公主无恙,我心暂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