浊音澹澹,溪流苒苒,春秋循环,草木犹残落,人间又几年。一萧吹落梨花雪,君自花下眠,不问尘凡,遗俗念。
萧静妤一副讳莫如深,竟将雅扇一转,指向了金凌河的一处画舫,就见画舫船面上五六个纱衣女子翩跹起舞,一副用舞姿邀约人的婀娜姿势。
沈婳踌躇的一瞬蹙了眉梢,但看萧静妤萧洒的笑意,便觉自个儿是替妤姐姐多操心了,再没了回绝的心机,她盼着再次出府实在好久了。
沈婳抬眸细细的打量,那少女杏黄衣衫,墨发如云散在身后,娇嗔的眸子余光往眼角一斜仿佛因为看到沈婳瞧她,便当即局促的转了身子,背对着他们二人在摊子前挑遴选拣,时不时的还会在头上比划扣问丫环但是都雅。
萧静妤结婚后,她便要揭开那二人伪善而奸滑的面具,她与萧静妤一见仍旧,非常投缘,也不想在她的大婚前让侯府闹出风波。
二人不过是一时闲谈起来,不一会儿便到了,船夫在特定的位置停好船,当即便有小厮前来接迎。
萧静妤微微一笑,“mm如此冰雪聪慧,如何会瞧不出来,她这类大户人家的蜜斯,珠钗头饰的都是上上品,单戴着的一个耳坠都够买下全部金饰摊子的东西了,又怎会奇怪,除非是在……”
连续淅淅沥沥下了几天的雨,竟有些阵容浩大不肯停歇的意味,可把侯府高低愁坏了,这新娘子出嫁最怕碰到梅雨天,不吉利是一个说法,更多的常常是弄的结婚的两家手忙脚乱,狼狈不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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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婳笑了笑,“但听声音,定是个风华绝代的倾世美人,妤姐姐你可见过?”前面那句妤姐姐天然是沈婳抬高声音问的,二人出来,又抛弃了丫环侍卫,总得到处谨慎些为妙。
“有何难,我们都抛弃了木葵和姜山,还怕甩不掉这位娇滴滴的蜜斯?”越是打仗,沈婳越是晓得,萧静妤都是人前高冷,暗里也是一派活络的人,她从速诘问:“姐姐有甚么好主张?”
仿佛大师都在等萧静妤的大婚,萧老夫人在等大婚后查账整治侯府,黄氏和陈氏在等大婚后稳固世子之位,就连沈婳也在等……
萧静妤脱手豪阔,直接扔了块小金子,一瞧便是常客,轻车熟路的选了二楼的雅间,地上铺着上好的孪叶苏木,内里摆着画了美人的屏风,地板上搁置着一方竹席,设有香木的矮桌悄悄放在中心,矮桌四周是供人跽坐的丝绸软垫,因为是在河中,就算不消搁置冰块,也是清爽恼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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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个雅间视野又极好,能将画舫一层瞧的清清楚楚,舞台中心已经用层层帷幔粉饰,只能瞧见一抹身影坐在内里操琴,技艺极高,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“清月女人”了。
那画舫门庭若市,络绎不断,载人的小舟都难求,二人向船夫扔了一锭银子,才乘坐到划子,朝着画舫划过,实在那画舫不过是“春雨阁”夜间迎客的一个处所,华灯初上,便是火树银花的灿烂,极其刺眼。
此中一名公子珠冠玉袍,模样清雅,嘴角噙着笑,眸光回转间,仿佛都能让身边畴昔的薄纱女子失了光彩,而另一名公子,也是巧了,恰是沈婳之前在魏家马场见过的魏家主。
新郎官!!!
萧静妤看着沈婳装端着的模样噗嗤笑了一声,遂号召太小厮又取了一壶桂花酿来,瞧着她快意后的眉眼弯弯,不由打趣,“mm与我可真真应了喝花酒一说,只是mm能够不知,大哥临走前还特地叮咛过我不准带你出来玩的,现在不但你我出来了,连酒都喝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