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不止一人。
赵檀生直直坠下,胸口一片赤红,就算闭着眼,她也能感遭到眼中含泪。
马蹄回转,那盗贼头子剑锋一挑,姑子身上的道袍回声往下掉,亵衣当然裹不住乌黑的颈脖和手腕,女子美好的酮体揭示在彼苍白日下,那姑子“哇”的便哭出了声儿,这一哭便将狼全都引来了!
两厢商定后,推牌再来,听风亭中一时候堆了很多看戏的姑子,部下生风,转眼两局便过,赵檀生已输了四枚铜子,远处传来“咚咚咚”三声悠远且深厚的钟声,是要进午食了,身边围着的姑子们便推推搡搡,“哎哟!你们可打快点儿!快用午食了!只能打这一局了!”
一个很清澈的女声。
那头子看也不看,伸手把人一推,一个跨步向前,满脸横肉,“香火这么旺的一座道观,一点粮食算个屁!观里头的香火钱,都被你这老尼私藏在哪儿?”
她死前最后想到的人竟然是那对狗男女?
她乃至来不及见袁修一面,便被塞进一抬小轿里十万孔殷地送到了东岳观。
局面刹时混乱起来!
他肥,他应当好吃点儿。
赵檀生闭上眼,却仿佛又瞥见了那夜的场面。
归正都活不成了,还不如拉来一个垫背的。
赵檀生看了眼牌,就还剩最后四张牌了,她身后的姑子笑起来,“合真怕是要赌输!这算来算去她也只输获得六个铜子!”
合真是正觉女冠给赵檀生的道号。
赵檀生俄然恨极了她这张脸。
第二章旧事(下)
这便是赵檀存亡前最后的祈愿。
“合真,合真!该你出牌了!”
话未完,便有盗贼一窜而出,抱着一只木匣子喜形于色,“头儿,内里有十来个银锭子…”
眼看男人气势汹汹地追到崖边,正觉女冠一扑而上死死抱住那男人的腿,男人几挣不开,不由急火激心,手中寒光大闪,口里不干不净,“这老尼碍事得很!”
“平文…”
那刀落得很快。
平文是袁修的字。
每四块牌为一墩,一墩为一分,一分就是两个铜子。
黄易大能者,可勘国运测地气,这当另说。她赵檀生说好听点是知机见机,说刺耳点儿吧…实在就是个神棍,一本端庄胡说八道的小神棍。
鱼儿啊,你要吃就去吃那盗贼的血肉吧。
本来在她丈夫的床上如此媚态横生,美艳浪荡。
不过就是些外相也唬得住世人了,看卦有三宝,能说会道眼力好。有眼力见儿,香客的出身就晓得了一半,穿杭绸的多是商贾家,喜好赶时髦;带银饰用心的多数是官宦家的女眷,自矜身份,未几言多语;面露愁态,样貌端方,左顾右盼的妇人许是家里不得宠的正房太太;还得能说会道,若老太太身边带着个穿直缀的少公子,多数是来求科举,看看少爷眉毛是非,看看右手有没有茧,说几句吉利话,到时候能考上是“承您吉言”,落了榜是“焉知非福”,都能圆返来的。
正觉女冠语气平平,“原是匪类劫财呀,何必打着天下百姓的灯号。”到底服软了,“财帛当然是有,只是未几,香客们的银钱都添了香油纸烛,后厢第三间房便是老道的配房…”
赵檀生反应极快,拉住正觉女冠回身便跑,身后充满着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淫笑。她只顾埋下头护住正觉女冠冒死往山上跑。
可正觉女冠是真有本事,不然旁人提及东岳观也不会用一个“灵”字了。
死了,不过是水溶解在水中。
檀生一笑,“若我说准了,那我们的账就平了,你也很多加一双云袜给我。”
青纱螺帐,一堆叠着一重,莺穿柳带,犹压香衾,榻上玉枕横陈,锦被叠褶,女人绛红鸳鸯溪戏水的兜子斜挂在玉带钩上,细细的挂脖坠了下来,非常香艳,暗淡的光下有男人的低低喘气,也有女人的娇吟娥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