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白了,一个是王谢朴重,一个是野门路出身。
檀生脊背拔直,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反问,“道长说,天降恶相,是因我赵檀生而起?”
两个婆子撸袖前来。
现在这丑八怪半截眉挑出一道弧线,丑得更加离谱。
檀生转头看向赵老夫人。
赵檀生在赵宅一日,她闹心一日。自打赵檀生来了,她夜夜做梦,梦见阿谁贱人又返来了,穿戴白衣带着长帽,冷冷凄凄地问她“我的女儿…我的女儿…那里去了…”
黄表纸在空中烧为灰烬后,一点一滴缓缓落下。
“滚!”
“噗…”
白九娘,你别慌。
更何况,长春道长这小人还长得丑。
檀生哈腰拾起,双指夹紧,突朝李氏面门射去!
檀生自袖中取出一封薄纸,大声道,“瘟疫发作近旬日,却无一人灭亡!是因我和翁家大女人请不世出的名医,自掏腰包,试药、买药、熬药,终究试出了这一张薄薄的良药方剂!我们熬煮后再顺次分发给善堂中初染瘟疫的流民!我赵檀生承蒙天恩,幼从名道,偶勘天机,得天道,我赵檀生若真如长春道长所言是不吉不祥不善之人,我如何甘心冒折寿风险透漏天机,几番恳请叔父大人上书运营?又如何甘心自散家财,建善堂试灵药,即使晓得女儿家的力量如杯水车薪,也情愿螳臂当车以挽救于万一呢?”
李氏顿时吓得花容失容!
李氏张口就想回骂,哪知衣袖被人狠狠一扯,陈婆子蹙眉冲她赶紧点头,李氏瘪了瘪嘴,到底把胸口的三昧真火往下一压。
推搡中,长春道长袖里掉出几块折好的黄表纸。
不像赵家这个,还他妈有一技之长!
七七四十九天,道观常在深山中,即使现在没有乱臣贼子,可也有猛兽凶禽!
长春道长听檀生反问,扬声道,“自是将你放入道观中,镇在无量天尊相下七七四十九日,待你化尽身上戾气方可重回人间!”
你女儿顿时就来陪你了!
这位道长和敬人道长的停业范围和受众群体不太一样,敬人道长是有门面的,长春道长是打游击的。若说敬人道长是掌柜的,那这长春老道顶天年个包工头子,此为第一分歧;敬人道长以风雅清大申明远扬,赚的是银票,长春道长以天花乱坠口口相传,赚的是现银;敬人道长是有几分真本领的,长春道长最大的本领是声音好听,合适唱山歌。
她还能活着返来吗!?
赵老夫人面沉如纸,敛眉低喝道,“李氏!”
檀生语声发泣,却脊背挺得笔挺,如一株风吹不倒的芦苇。
“…滚去东岳观!膝下无出,出身寒微,人也蠢钝!你另有何颜面待在我袁家!”
当务之急,是把赵檀生这个小贱货先弄出赵宅!
赵老夫人眼出精光。
又是道观…
檀生双手抱胸,面无神采看向长春道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