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着有活人肉身做庇护,道行再高深的僧道也看破不了它的真脸孔。多亏有纯阴命格的春芽发明不对,当即磕坏木鱼示警。又有清河崔氏的长房嫡女出面,请来在外游历的许娘子进府诛邪……”
冷不丁一声嗤笑响起,少妇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许含章,满脸是毫不作伪的讽刺和嫌弃。
“够了。”
“看够了吗?”
诚恳说来,她的五官不算丢脸,但凑在一起就透出股凶恶刻薄的劲儿。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,令人极不舒畅,偏生满脸满是骄贵得意的神情,随时仰着巨大的鼻孔看人,仿佛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仙女,时候筹办接管凡人的膜拜。
做仙女状飘在半空的少妇勃然变色,指着许含章痛骂,“你个丑八怪必定是妒忌我的仙颜,看不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围着我转!呵呵,就算你脱光了把腿叉开也没男人肯上来,不晓得每天夜里有多孤单难耐,瘙痒难治……”
“如何都不吱声了?”
搞了这么大阵仗,拼集出来的竟然是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少妇。
她的眉眼间另有稚意,面上带了些病容,神情茫然木讷,完整不似昔日的放肆放肆。
少妇还是脏话连篇。
“要说这厉鬼可奸猾得紧,能趁人衰弱时占了你的肉身,披着你的皮郛活下去,再乘机接收四周人的阳气,好耽误它自个儿的寿命。”
“有句成语是以貌取人,并非是让我们陋劣的存眷大要,而是说即便这小我长得不如何样,只要心肠仁慈脾气刻薄,眉眼也自会伸展开来,让你看了便觉着扎眼,感觉她很讨喜;如果一味的刁钻恶毒,就算这小我貌比西施,面上也会透出一股刻薄来,令你见之不喜,打心底就不想跟她靠近。这便是相由心生的另一种解释。”
只见统统的面孔突然挤在一起,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糅合拉扯,垂垂变作一个完整的人形。
世民气有灵犀的对视一眼。
妇人亦是拥戴道,“听着挺有事理的。”
看得越久,盯得越细心,她的仙颜就愈发惊心动魄,令民气神俱醉,不知身在那边。
那边许含章长叹一声,总结道,“可惜你皮郛不佳就算了,偏生内心还肮脏不堪,真可谓是雪上加霜,疤上加疮。”
卢氏目露赏识之色,“这观点倒是新奇。”
这哪像要爬床的丫环,清楚是烟花之地出来的肮脏货!
老夫人神采大惊,喃喃道,“本来春芽是个好的,我竟错怪了她。”
许含章非常安静的回道,“这位娘子,你是不是从没照过镜子?”
瑞姨娘的脸也在此中。
饶是故意机筹办,妇人还是吃了一惊。
室温亦是越来越低,冰冷彻骨的寒气从地底升起,直往每小我的四肢百骸里钻。
清且媚,艳却冷。
“都小声点,那东西快出来了。”
此话一出,不止是妇人,连敌对阵营的二夫人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许含章还是安静的回道,“我的意义是说你很丑。普通人不是病死就是老死,而你,毫无疑问,是丑死的。”
卢氏叹道,“本来她畴前是这般模样啊,真是怪不幸见的。”
跟着这一笑绽放,缭绕在她身周的清冷之意便尽数收去,只余下眼波流转间的桃花点点,媚意横生。
老夫人抽抽泣噎的说着,一双浑浊的眼已饱含热泪,似是将近梨花带雨的哭出来。
她昂首望着少妇嫣然一笑,眼尾随之挑起一道魅惑的弧度,只欲把人灵魂勾去。
竟然非常压韵。
许娘子一照面便戴着帷帽,至今仍未取下,看来是不会等闲以真容示人了。
妇人顿时跟见了鬼似的,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她讲得极其活泼,加上情节盘曲古怪,故事一波三折,直唬得世人一愣一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