俏婢不由惊住,暗想这厉鬼真是睁眼说瞎话。
许含章非常安静的回道,“这位娘子,你是不是从没照过镜子?”
一头如墨青丝斜斜梳了个简朴的发髻,用一支晶莹剔透的水晶牡丹钗牢固住。
世民气有灵犀的对视一眼。
“有句成语是以貌取人,并非是让我们陋劣的存眷大要,而是说即便这小我长得不如何样,只要心肠仁慈脾气刻薄,眉眼也自会伸展开来,让你看了便觉着扎眼,感觉她很讨喜;如果一味的刁钻恶毒,就算这小我貌比西施,面上也会透出一股刻薄来,令你见之不喜,打心底就不想跟她靠近。这便是相由心生的另一种解释。”
说着走至窗前,伸手摘下帷帽,放到一旁。
许含章面上的笑意不减,低低的念叨,“缚。”
妇人当即一拍大腿,绘声绘色道,“话说七月流火,风起青萍,许娘子着一身白衫红裙,手持利刃破关而出……”
“因着有活人肉身做庇护,道行再高深的僧道也看破不了它的真脸孔。多亏有纯阴命格的春芽发明不对,当即磕坏木鱼示警。又有清河崔氏的长房嫡女出面,请来在外游历的许娘子进府诛邪……”
做仙女状飘在半空的少妇勃然变色,指着许含章痛骂,“你个丑八怪必定是妒忌我的仙颜,看不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围着我转!呵呵,就算你脱光了把腿叉开也没男人肯上来,不晓得每天夜里有多孤单难耐,瘙痒难治……”
光一个春芽就那么吓人了,也不知瑞姨娘皮郛下藏的是多么可骇的邪祟?
卢氏目露赏识之色,“这观点倒是新奇。”
只一眼,便让她羞惭的垂下了头。
“臭娘们儿,你说谁丑呢?”
许含章转头冲着世人喊道。
她不晓得倾城倾国事甚么模样,但能肯定的是少女之美极其罕见,确切当得起石破天惊的描述。
少妇厉声喝道,“你甚么意义?”
饶是故意机筹办,妇人还是吃了一惊。
石破天惊。
俏婢被勾起了好胜心,忙奋力挤进屋里,吃紧的抬眼望去。
世人皆是绝望到了顶点。
妇人顿时跟见了鬼似的,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“都小声点,那东西快出来了。”
就这副尊容,哪像是阴狠狡猾的厉鬼,反倒和府里长得不如何样还整天想爬床的丫环有些相通。
“快退后,分开这里!”
那边许含章长叹一声,总结道,“可惜你皮郛不佳就算了,偏生内心还肮脏不堪,真可谓是雪上加霜,疤上加疮。”
少妇不为所动,双手抱胸做冷傲状,“切,你还不就是妒忌我的仙颜?”
对,就是这个。
两弯浓秀长眉仿若水墨描画而成,说不尽的高雅含蓄,与之搭配的倒是最为撩人的桃花眼,形状长而媚,眼尾微微上挑,睫毛稠密覆下,愈发显得眼眸里云山雾罩,慵懒奥秘。
屋内的烛火暗了下去,渐由昏黄转为惨绿。
接话的是向来和她们不对盘的二夫人。
许含章冷声打断了老夫人声情并茂的忏悔。
老夫人抽抽泣噎的说着,一双浑浊的眼已饱含热泪,似是将近梨花带雨的哭出来。
“够了。”
少妇气得面皮都扭曲起来,冲着许含章大吼,“你觉得你就都雅得很?也不晓得丑成甚么逼样了,捂得那么严实,有本领别藏着掖着啊!”
纯真中透着灵气,柔弱里透着魅惑。
看得越久,盯得越细心,她的仙颜就愈发惊心动魄,令民气神俱醉,不知身在那边。
就连脖颈都生的洁白如玉,纤细苗条,一道美好的线条由此处开端勾画,再顺着锁骨流泻而下,掩在了素白的衫子里,惹人顿生无穷遐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