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忙道:“如何这就急着要走?待用过了晚膳再走也不迟。”
“有件极其要紧的事忘了同阿姐说了。”
本来卫恒对他也是下了封口令的,可我见他来看我时,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关于他姐夫的,不开口的夸奖他天子姐夫如何果断贤明、君威赫赫,几乎没将卫恒给吹嘘上了天,还让我定要好生待他姐夫,万不成孤负了天子陛下对我的一片密意。
“朕看你跟着荀渊读了几天书,倒是更加长进了,连朕的话都敢不听,不但将这些混账话讲给你姐姐听,还敢教唆起你姐姐来了?到底是谁给你的胆量?”
卫恒登上帝位的第二日,便欲立我为后,哪知先前众口一词恭请他称帝的臣子在这立后一事上,却同他们的天子陛下情意相左,纷繁提出贰言。
我渐渐敛了笑意,“荀先生同你说这些?”
他拜别了我,回身走了几步,俄然一拍脑袋又跑了返来。
“固然姐夫置之不睬,把他们全骂了一顿,可如果阿姐再不从速给我添个小外甥好堵住那帮人的嘴的话,只怕那些人又要同天子姐夫啰嗦,吵着要他纳旁的女人入宫,万一——”
他亲了亲我,还是非常慎重地说完了他的誓词。
就见卫恒正迈步出去,他一袭玄色衮袍,上用金线绣着日月星斗并飞龙在天的图案,头戴天子冠冕,瞧着不怒自威。
见我只顾怔怔入迷,岩弟拽了拽我的袖子,“阿姐,我该告别了。”
“可如果我以我母亲的在天之灵赌咒, 不管我是布衣百姓, 还是齐王、是天子,我都只会有你一个老婆,有生之年毫不纳妾,便是你我都韶华老去,也只守着你一人,毫不会让你身陷众女争宠的旋涡当中,只会爱你惜你,让你无忧无虑、心欢身悦。如此,你可愿让我为你戴上凤冠,做我的皇后?”
他口中的荀先生便是荀渊,卫恒刚当上齐王时,要为岩弟找位学问赅博的夫子教他读书,不想荀渊竟主动请缨,情愿教诲于他。
两今后,卫华被废去皇位以后,我那天子表哥再次颁下诏命,愿禅位于卫恒。
他不但立我为后,还爱屋及乌,将我弟弟甄岩封为云阳侯。这些关于立后的波折便是岩弟讲给我听的。
他竟用他最为敬爱的亡母来发誓,比起那些动不动就请上天作证,天打五雷轰的誓词来,不知竭诚了多少倍。
岩弟道:“荀先生待我极好,先前那些朝臣们都不附和姐夫立阿姐为皇后,只要荀先生始终站在姐夫这边,还帮着姐夫想体例拒不纳妃。”
卫恒踌躇半晌, 还是道:“她虽是我的长姐, 却为了一己私利犯下此等失德罪过, 天然再不配母范天下,堪为国母。”
“阿姐刚当上皇后,那些朝臣就纷繁上书说姐夫至今膝下空虚,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,要姐夫征选良家子入宫为妃,好早日诞下子嗣,为皇家开枝散叶。”
我心中也自奇特,我何时于荀渊有过甚么了不得的恩德,值得被他这般大力相报。便道:“阿姐也不晓得,不如阿弟归去再问问荀先生,既然你想早些归去勤奋读书,那阿姐也就不留你了,快些归去吧。”
我心中起疑,便不动声色的渐渐用言语摸索,他毕竟还是个小小少年,内心存不住话,三言两语间便被我把话给套了出来,才晓得本来在我看不见的处所,卫恒竟为我支出如此之多。
“再说了,另有一个时候才到晚膳,有这一个时候,我能同荀先生多学几章《公羊传》。”
早在卫恒正式即位之前,安顺公便将他的两个女儿,先前大雍的山阳公主和合阳公主进献给他,说为表对新朝新帝的忠心,愿献二女嫔于新帝,以奉养巾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