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整了整衣带,“刚想起来,从邺城又送来些奏报,先前忘了看。”
自姨母去后,因顾虑她和珠儿,我便经常去信问候,每隔旬日便会有手札来往。但是这一次,都过了十余天,仍不见姨母复书于我。
我感念她救了我的恩德,又怜她为救我而几乎丧命,便将她留在我的宫中,帮我分担些简朴的宫中事件。
一番唇齿交缠过后,他的眸中总算看起来有了些许暖意。
见他又贫嘴,我忍不住在他胸口上悄悄捶打了一下。踮起脚尖,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道:“陛下现在只食五谷杂粮,妾都有些接受不了,如果再吃些补药,那妾只怕……”
他越是这般体贴于我,我便越是感觉有些对不住他,乃至悔怨先前不该避孕,该当早些为他诞下麟儿才是。
经温媪这么一提点,我细心一想,自从卫恒守完了孝,不再茹素以来,确切是太也不加节制,整日里就想着如何将我吞吃入腹,各种的狼吞虎咽。或许就是因为于这床帏之事前次数过于频繁,才会影响受孕。
实在这话并不是太医说的,而是温媪见我这些天每晚劳累过分,累得晨间老是不能夙起,且脖颈上总有些可疑的红痕,便忍不住委宛的提示于我。说是她暮年未入卫府,在另一户人家里做婢女时,女仆人亦是求子心切,一名走方郎中便是如许叮咛的。
可我也晓得他之前忍了三年,现在恰是贪吃的时候,最恨再有个甚么束缚着他,乃至还想让我过上一年半载再有身生子,免得他刚解禁没多久,便又要吃斋念饭,过那苦行僧般的日子。
卫恒身形略顿了顿,又整了整袖口,才道:“许是被旁的事担搁了。朕已经下诏,派人接她和子文珠儿他们到洛阳来,要不了多久,你便能见到他们了。”
只怕是再也下不了床了。
卫恒的神采阴沉下来,“这混账话是哪个学艺不精的太医说的?不勤加耕耘,哪来的硕果累累?”
“当真?”我欣喜道。我已有好久未曾见到姨母和珠儿,乍听很快便可相逢,天然大喜过望。
卫恒脚下一顿,拧着眉道:“阿洛何出此言?”
可她却不肯意,说是做这么多年傅母,已经惯了有人等着她去奉侍,若真让她甚么事都不做,反被人服侍着,她恶感觉受不了,过不惯那种纳福日了,求我们能让她持续留在宫中奉养。
一听邺城二字,我便顺口问道:“怎的这些天不见姨母写信给我?”
听他这么说,我不由欢乐的怔怔瞧着他,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先前他倒是动不动就要我给他生个孩子,可自从我被立为皇后,朝臣们整天把龙嗣拎出来讲个三五七遍时,他反倒再没说过要我从速给他生孩子的话,就怕我会是以心机太重,接受不住这压力,损了心神。
卫恒胸腔震惊,笑声极是欢乐清脆,明显是被我这句话媚谄到了,一把将我抱起来,朝床榻走去。
卫恒点了点头,“朕何时骗过你?朕现在已即位为帝,总不好再让继母仍顶着个王太后的尊号,也当尊她为皇太后才是。”
太病院的太医皆言我身子安康,无需服那些助孕之药,便会有孕,可我已停用那避孕之法有三个月之久,卫恒又每日尽力耕耘,为何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我有些惊奇他为何有此一问,只当他是想要我再夸他一夸,便道:“本来前朝之事,妾是不该晓得的,阿弟奉告我也只是但愿我能晓得陛下待我的好。实在他便是不说,我又如何能不晓得子恒待我这一片情意!”
见岩弟被他这天子姐夫吓得缩头耷脑的, 神采都白了,我忙道:“阿弟方才将你这姐夫夸上天,一个劲儿地让我好生待你,如何不见你返来?偏赶在这时候返来, 偷听我们姐弟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