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先前在邺城的时候,便将他养在邺城,等朕迁都到了洛阳,又将他带到了洛阳。难怪那告密卫玟的密折里写道,说他醉酒后常言他齐敬爱之人有一佳儿,而朕却没有,说朕戴了一顶老迈的绿帽却不自知……”
我见他越说越是口不择言,如同疯了普通,再也忍耐不得,端起案上一盏冷茶泼到他面上,让他沉着沉着。
我还来不及禁止,他已然站起家来,拨出腰间所佩的含光,朝他口中的“孽种”砍去。
那知贰心中的肝火过分狠恶,直如火山喷发普通,一盏小小的凉茶泼上去也只是杯水车薪,完整不顶事。
“朕昨日抓到了阿谁想跑的女人, 她就是这孽种口里的春姨, 也是你的旧识, 你被章羽囚禁在零陵的时候,不就是这个叫逢春的贴身奉侍你吗?”
他的声音并不高, 但是那语气嘶哑, 过分可怖, 小儿又对周遭的氛围最是敏感,立即被他吓得小声抽泣起来。
“何况你手里又有仓公的《苇叶集》,逢春说那边头记录了一套导引之术,只消月余便可使经产妇人的身材规复如初,好像处子普通,你出产完后每日迟早都会各练一遍,天然将那些出产过的陈迹全都抹掉了。”
“你被关在章羽府中的阿谁月,是她一向陪在你身边,见你呕吐不来月信去给你请大夫的是她,得知你有孕在身经心顾问你的也是她,厥后你怀胎七月动了胎气早产,替你接生的也是她,替你坦白将这孽种偷偷送到府外藏起来的也是她!”
我跪倒于地,哽咽道:“我同陛下做了七年伉俪,朝夕相对、耳鬓厮磨,莫非这些年我们伉俪间的各种轻怜蜜爱,恩爱缠绵都是假的不成?”
“她已经全都招认了,朕还搜出了你们这一对儿爹娘的画像,满是出侵占玟之手。你另有甚么好狡赖的?”
“有罪的不是你,是朕阿谁禽兽弟弟,另有这个孽种,朕把他们都杀了就没事了,你就会乖乖待在朕身边了……”
就听卫恒又道:“若不是你身上亦有几点可疑之处,朕又如何会信那逢春的一面之辞?”
哪知卫恒听我如许说,本已猖獗的眼中却俄然透暴露一丝惊骇来。
现在,那一抹暗淡又呈现在他的眼中,他的眼里似盛着刻骨的伤痛和仇恨,唇边却挂着笑道:“如何?终究变了神采,看来你也想到了,心知肚明终究心虚了!”
明知会惹他不快,我还是走到他口中的“孽种”身前,将他抱在怀里, 轻声安抚。
“好好好!甄弗,你这便是要行刺亲夫了吗?”
我淡淡道:“即便他不是妾的亲生孩儿, 妾也做不到对一个无辜冲弱的哭泣无动于衷。”
他一掌击在榻旁的案几上,打断了我的话,“别再跟朕提甚么《苇叶集》!朕恨死了这本该死的册子!”
“你当日必然不是志愿的,你当时媚、毒未清,受那药力所迫,卫玟又对你觊觎很久,逼迫于你,才会……哪知却有了孩子,你那么心善,天然不忍流掉它,只能把这个孽种生下来……”
我涩声道:“本来你思疑我,你竟思疑我同你圆房时已不是处子?”
他一气吼怒了这么多,似是耗尽了满身的力量,半趴在案几上,大声喘着粗气,眼中闪着猖獗的光,犹自嘶声道。
“便是你已非完璧,朕也不在乎,毕竟之前是我没能保护住你,让你被父王嫁给过程熙,谁晓得你当时在程家那三年,他有没有近水楼台侵犯过你。”
卫恒抖动手指着我怀中的孩子,“你看看他那张脸,像不像你?像不像你那弟弟, 人都说,外甥长得像娘舅, 莫非他不是……”
“难怪当日,你要我饶她一命,因为这几年一向替你偷偷扶养这个孽种,拿着你和卫玟的画像教他认爹认娘的春姨也是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