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要让你偿命!但在那之前……”
“你如果不想生孩子,那我们就不生,朕也毫不会去同别的女人偷偷生孩子,大不了找个宗室后辈抱养过来便是。朕只要你高兴,只要你能醒过来,朕甚么都能承诺你……”
或许方才他栽倒在地, 便是因为蓦地想起了宿世的那些景象。
她说完这最后几句话,口中已涌出几道乌血,竟是早已存了死志,事前服下了毒\\药,不等卫恒将那主使之人从她口撬出来,已然断气身亡。
温媪惨白着一张脸,凄然道:“因为老奴也有敬爱之人,为了保住他们的命,老奴只能……只能对不起娘娘了……”
我的确不敢信赖这是真的, 他竟然也想起来了, 当真想起来了!
卫恒仇恨非常地盯着她尸身,恨声道:“拖出去喂狗,这等背主之人,朕要让她死无全尸!”
不幸的太医吓得不敢再说甚么,拎起医箱,仓促地跑出去,又再次急仓促地跑出去。
他将“我”谨慎翼翼地放到床榻之上,取过一旁的锦被替我细心盖好,紧握着“我”的手,饱含眷恋的目光凝睇着“我”毫无活力的“睡颜”,柔声道:“阿洛,你好好睡一觉,朕就在这里守着你,等你醒来……”
这一世的卫恒仿佛不能接管我已然“中毒而亡”的究竟,他抱起我,朝床榻走去,口里喃喃道:“都是些庸医,朕再也不要听甚么‘娘娘已然弃世了,请陛下节哀’的大话,朕上辈子听够了!全都是在胡说八道!”
在卫恒的逼问下,温媪俄然暴露一个摆脱般的笑容来,“我亏欠了他们那么多年,甚么都没为他们做过,他们只求我这一件事,固然明知对不起娘娘,可我还是做了……如许我就不欠他们甚么了……”
温媪公然如宿世一样,没将我那首《塘上行》呈给卫恒看。
听到他们的天子陛下俄然说出宿世如许的话来, 殿中世人皆是暴露一副惊奇不定的神情来, 有的觉得是他们听错了, 也有的怕是已在心中暗想陛下是不是哀思过分,有些神昏智乱,竟然把宿世都扯了出来。
医者的知己让这位太医谨慎翼翼地又问了一遍,“方才陛下急召臣来给皇后娘娘看诊,说是娘娘的景象有些――”
“朕固然和宿世一样,放心不下,还是来了,却还是来晚了一步……”他的声音俄然低得悄不成闻,眼中又滚下微微泛着赤色的泪水来。
卫恒俄然一声暴喝,打断了他,“开口!朕的皇后只是睡着了,她的景象好得很!还不快给朕滚!”
交代完了,他复又对着怀中的“我”忏悔道:“阿洛,我真傻,的确枉为帝王,白当了这个天子。竟是被妒忌之心蒙蔽了双眼,没能早些辨认出身边这两条毒蛇来。”
“想不到那吴良的野心竟是这般之大,竟是想让我卫家打下来的天下给他做嫁衣裳,算计你我,就是想窃了我卫家的江山。我悔不该不听父王之言,没能将这等奸贼早早弃之不消,致有宿世之祸,害了敬爱之人,真是悔之晚矣!”
他微眯了眯眼,“朕记得先前曾派人去检察那随夫嫁到江左的吴宛近况,为何至今仍未见回禀?”
气还没喘匀的太医:“……”
能够他的帝王之智,便是只晓得宿世生前之事,也尽够了,毕竟宿世若非他身材式微支撑不住,只消再给他多些时候,他也定能找出本相来。
“宿世时,你身后,两位出身高贵的刘朱紫也被朕杀了,后宫当中显是吴宛得利最大。朕再一死,后宫中有吴宛,朝中吴良又手握大权,他兄妹俩一联手,再节制住琮儿,那便可……”
他竟然也想起了宿世的各种?
“等等,”当两名内侍正要将温媪的尸身拖走时,卫恒又道:“搜她的身,看她是否藏了一张写有笔迹的绢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