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放下粥碗,又问了一遍嫂嫂是何时候,便道:“既然再有一个时候便到天明时分,我们不如现在就赶路吧,如许赶到城门时,恰好能够入城,我实是想快些见到子恒,有很多首要的事要同他讲。”
“便是他再是暗中倾慕于你,也不该这般行事。我当时不晓得你竟还活着,也闹不清那卫恒是否真的有负于你,只是想着你年纪悄悄就在宫里头丧命,凭甚么还要任他们把你葬到他卫家的皇陵里去,想来你自是更愿和父母兄长葬在一起,因而我便跳进窗子,一掌把荀渊那厮打晕,将你背了出来。”
听了那些人提及她的身份和亲人,又请来大夫为她调节, 嫂嫂垂垂将她丧失的影象全都想了起来,便同那些保护一道往洛阳而来,想要快些见到我和岩弟。
哪知快到洛阳时,俄然又来了一拨自称是卫恒派来的人, 说是我这个皇后因在宫中行巫蛊之术,且操行不端、不守妇道, 已被天子陛下奥妙正法, 他们是奉了皇后, 将我这罪人的支属缉捕下狱,一并连累。
嫂嫂见机不妙, 干脆趁乱单独逃了出去, 一起昼伏夜出,快马加鞭地赶到洛阳,巧的是,她竟在洛阳城下,碰到了正要出城的岩弟。
她忙问岩弟我在宫中景况如何,岩弟只说宫中确有人诬告我行巫蛊之术,但是陛下并未信赖,还亲身接我回宫,可奇特的是,我刚一回宫,仿佛又有变故,他便照着我之前用切口写给他的那封信里的提示,偷偷出城,往武陵而去。
此时,我的手也已经规复了知觉,能动了。我便握了握嫂嫂放在床边的手,轻声道:“我当日知有此一劫,便服药假死,让嫂嫂替我担忧了。”
嫂嫂眼中闪过一抹游移,缓缓道:“我本是按岩弟所说,筹算先到他那荀先生的府上去探听探听,一问才晓得他出城去了郊野的别院。等我再赶畴昔,已是夜里,哪知我翻墙出来,悄悄摸到那荀先生的窗外,弄破了窗户纸往里一瞧,哪知……哪知竟瞧见你正躺在他房中的榻上!”
嫂嫂略一踌躇,便道:“你想做甚么嫂嫂都依着你,只是我们得等天了然才气入城去找你那天子夫君。你假死了这么久,定是饿坏了,来,快喝些热粥来养养胃。”
嫂嫂回握住我的手,“只要你活着就好!”
岩弟便同她讲,可先到尚书令荀渊的府上去探听,荀渊是他的先生,定会帮着他们的。
“嫂……嫂,你可……看到那……荀渊……有对我……做些甚么……”我忙问道。
我想到卫恒,他还不知我此时已经醒来的动静,若他也在我身边,不知又会是多么的欣喜若狂。
嫂嫂见我眼中显出怒意,怕我气坏了身子,忙安慰我道:“我听他那话里的意义仿佛是筹算就那么……呃……替你守上一夜的灵,然后再将你送到高平陵安葬。想不到那厮,看着斯文白净,竟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,竟对自家主公的夫人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机。”
固然我们姑嫂已有五年未曾相见, 可嫂嫂还是一下就看懂了我的眼神, 简朴地同我解释道, 她当日祭奠完长兄后在回邺城的半路上坠崖失落,虽幸运未死,但却失了影象。
嫂嫂说到这里,喜笑容开道:“我当时真是又惊又喜,从速寻到一户人家,求着借住半宿,好等你醒来。你公然醒过来了,这可真是……真是太好了!”
嫂嫂说到这里,恨恨地一拍巴掌,“本来我是能安然脱身的,全怪跟着我的那两个蠢货侍从,不谨慎发作声响,轰动了程熙和那人,他们冲出来一看,更是让我大吃一惊,那领头要抓程熙归去之人,竟是和你夫君很有友情的吴氏兄弟中的老二,阿谁叫吴甚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