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子恒的家事,就不劳长姊操心了。既然这老婢耳朵这般有效,待在府中,实在是屈才了,长姊无妨将她带到宫中去洒扫宫院,只怕能替长姊偷听到更多隐密。毕竟长姊现在的疆场在宫中,而非我卫府。”
“金乡郡主则教甄夫人如何从夫君口中套话,刺探公子这边公事上的隐蔽,平常和丞相帐下哪些臣子走动过密,再如何将这些刺探到的动静通报给六公子那边晓得。”
我想了想道:“将军娶我,不过是父命难为、迫不得已。我这个老婆于将军而言,便如同踏板,若他日将军得为世子,只怕我这块踏板……”
“这婢子曾是母亲院中的女婢,现在在府里后园专司洒扫之责。前几日,她偶然入耳到了些话,子恒无妨听上一听。”
卫华又盯着他瞧了半晌,直瞧得卫恒避过她的目光,看向门外,做了个请的手势,“阿姊既已道完了喜,还请早些回宫,免得陛下顾虑。”
我再也没法沉着,嘲笑道:“对我好?他日将军大可――”
“甄氏她是我名媒正娶的老婆,不是甚么婢子。阿姊现在在天子身边伴驾,不比畴前,更须谨言慎行才是。”
“你――”卫华气得指着他鼻尖说不出话来。
这合卺酒现在在我眼中如同毒酒普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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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既允下这桩婚事,便是与你订下此生盟誓,只要你――好生做我的夫人,我会待你好的!”
“甄弗,倒是我小瞧了你!如许白净的一张面皮竟比城墙还厚,明知你那好姨母欠我们姐弟很多,竟然另有脸硬要嫁给子恒?”
“头一个又道,王后为了能让她亲生的儿子立为世子,操碎了心。只怕还是王后亲身如许劝甄夫人的,只要六公子被立为世子,说不得有朝一日,那甄夫人仍能回到六公子身边,归正她已嫁过两回人了,不在乎再多嫁这一次。”
温媪看着她的背影,又转而看向我和卫恒,似是想说甚么,却欲言又止,躬身行了个礼,快步追着卫华而去。
婚礼之时, 这合卺酒须伉俪二人同时一饮而尽,最忌倾倒打翻, 视此为大不吉。
“天然未曾!”卫恒沉声道,气味微微有些不稳,“她只是我名份上的老婆,仅此罢了!”
金乡郡主和卫玟身边的婢女是否那样乱发群情,我不晓得,但这老婢厥后所说,甚么我主动求金乡郡主和何氏对我面授机宜并欣然伸谢,却满是信口开河的歪曲。
他宿世定也是这么承诺我的,但是成果呢?赐我毒酒一杯,连我的三个孩儿也不放过!
“我方才头晕,想是将那匏瓜中的酒尽数洒了, 此举非常不祥, 或许……”
那老婢直到此时才转过眸子,好似终究发明这室内多了一人,看了我一眼,
“阿姊,本日是我大喜之日。”卫恒面色有些不虞。
那青衣女婢看上去已有了些年纪,口舌却极是利落,“想必公子也听出来了,这两个婢女,一个是金乡郡主的贴身侍女,另一个则是六公子书房服侍笔墨的女婢。”
拜他那番保护之言所赐,我终究想起了宿世这一幕的景象。
我抬手理了理衣领,指尖悄悄掠过咽喉处。下一刻,卫恒那双大手便会扼住我的脖子了。
“长姊这就请回吧,恕子恒不送!”
“这些话老奴是五日前听到的。如果三公子感觉婢子们的话不成信。三日前,老奴还听到了甄夫人同金乡郡主和四少夫人何氏的几句对答。”
三年前,我被嫁与程熙不久,卫华便被卫畴送入宫中。我那天子表哥再是不情不肯,毕竟还是封了卫华为朱紫,仅次于皇后之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