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无神采,持续说道:“因这些光阴,金乡郡主和何夫人同甄夫人过往甚密,老奴便留了个心,那日公然听到甄夫人向她二人请教。何夫人便向甄夫人传授了些房中之秘,教给她好些服侍男人的法儿,说只消在卧榻之间将男人迷的神魂倒置,那便即是将他紧紧拿捏在手心普通。”

我心境庞大地看了卫恒一眼,宿世仿佛也有如许一幕,卫华在我新婚之夜前来道贺,毫不顾忌地出言热诚于我,而卫恒……他是否一如现在如许暗中保护于我?我却一想不起来。

“甄弗,倒是我小瞧了你!如许白净的一张面皮竟比城墙还厚,明知你那好姨母欠我们姐弟很多,竟然另有脸硬要嫁给子恒?”

那青衣女婢看上去已有了些年纪,口舌却极是利落,“想必公子也听出来了,这两个婢女,一个是金乡郡主的贴身侍女,另一个则是六公子书房服侍笔墨的女婢。”

婚礼之时,这合卺酒须伉俪二人同时一饮而尽,最忌倾倒打翻,视此为大不吉。

梦中陪在我尸身边上的三具小小尸身,应当是我同他的三个孩子。

“本来夫人是怕我过河拆桥?”卫恒嘲笑道。

“甄氏她是我名媒正娶的老婆,不是甚么婢子。阿姊现在在天子身边伴驾,不比畴前,更须谨言慎行才是。”

“长姊这就请回吧,恕子恒不送!”

三年前,我被嫁与程熙不久,卫华便被卫畴送入宫中。我那天子表哥再是不情不肯,毕竟还是封了卫华为朱紫,仅次于皇后之位。

“天然未曾!”卫恒沉声道,气味微微有些不稳,“她只是我名份上的老婆,仅此罢了!”

他宿世定也是这么承诺我的,但是成果呢?赐我毒酒一杯,连我的三个孩儿也不放过!

我再也没法沉着,嘲笑道:“对我好?他日将军大可――”

“新婚之夜,却把医官召来,恐惹人非议,将军既故意世子之位,便当知这府中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我。”

“我不过是因红妆在身,从中午起,便一向未进过饮食,有些头晕罢了,待过几日,再请医官来诊脉也不迟。”

时隔经年,她再见到我时,还是粉面含霜,目中毫不粉饰地透暴露怨憎之色。

又是这句话,又是这句“会待我好的!”

“时候已然不早,明日一早,还需去拜见舅姑,我们还是早些安息吧。”

卫华亦定定地看着卫恒,气愤之色渐褪,更多的倒是绝望。

“阿姊,本日是我大喜之日。”卫恒面色有些不虞。

拜他那番保护之言所赐,我终究想起了宿世这一幕的景象。

“这是子恒的家事,就不劳长姊操心了。既然这老婢耳朵这般有效,待在府中,实在是屈才了,长姊无妨将她带到宫中去洒扫宫院,只怕能替长姊偷听到更多隐密。毕竟长姊现在的疆场在宫中,而非我卫府。”

他这句逐客令,让卫华神采更是丢脸,反朝室内走了几步,端坐在上首,唇边挂着一抹嘲笑,“贺礼还未奉上,阿姊怎好这就回宫。”

“夫人是怕你我这桩姻缘不得善终?”见我迟迟不肯端起那片匏瓜与他共饮,卫恒问道。

“金乡郡主则教甄夫人如何从夫君口中套话,刺探公子这边公事上的隐蔽,平常和丞相帐下哪些臣子走动过密,再如何将这些刺探到的动静通报给六公子那边晓得。”

许是曾经经历过一次,当这盆脏水再泼到我身上时,我竟没有多少气愤,一脸安静地看向卫恒。

喜案上没有涓滴水迹,两片匏瓜还是好端端地摆在上面,想是卫恒眼疾手快,接住了它。

一想到我那三个孩子,我便恨意难平。他恨我杀我便罢了,我的命是他救的,就当还他一命。为何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?那亦是他本身的孩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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