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卫华这般想见我,我只好“抱病前去”,在这人间重新来过,我连卫恒都不怕,又怎会怕她。
对他此举,我天然极其不悦,可他的亲姐姐卫华,却对此更加不满。
卫恒刚拿起的木箸又放回盘中,“夫人请讲!”
他总算没再跟上来。
“尔等还不快快给你们三哥三嫂道贺。”
他觉得我还会如宿世那样每晚都等他用膳不成?
这会子已然分开丞相府,当无需再在人前假做恩爱了。
我微微一顿,他还立在车前不走,就是为了扶我下车吗?
幸亏卫玟没有如她的意,虽神采更加惨白,却还是中规中矩地拱手施礼,低声道:“子文恭贺三哥三嫂大喜。”
卫畴发话,谁敢不从。卫家一众公子郡主们纷繁笑着又朝我和卫恒围了上来,只要卫玟仍旧远远地立在一旁。
归正她姐弟二人现都有把柄在我手上,惹急了我,他们也别想好过。
他此举天然被故意人看在眼里。
觉得他醉成如许,便能在卧榻之上好睡不成?
我扫了一眼我面前干清干净的粥碗,朝那寺人微微一笑,“有劳了,还请回禀将军,我已用过晚膳,不必将军挂记。”
我假装没瞥见那只伸过来的手,自行下了马车,也不去看他神采如何,目不斜视地便往内宅走去。
卫璜一贯最得卫畴宠嬖,才不怕他,见他相召,便走到卫畴膝前,抱着他的膝盖,小脸微微仰起,面上隐有忧色,“璜儿是担忧父王,父王向来守时,本日却迟了半晌,但是父王的头风病又犯了吗?”
再看向卫恒,他倒还是谈笑自如,可一出了丞相府,坐入马车,他的神采就阴沉了下来。
因嫌他身上酒气刺鼻,我干脆连阁房也不让他睡,直接命婢子把他昨日用过的毡毯铺到外间,再把他抬出去。
“后宅之事,我早已全权交予夫人之手,便毫不会再插手干与,夫人尽管自便。”
我微浅笑道:“将军尽管去忙,只是有一事,妾身需请将军示下。”
卫畴自搬来邺城后,虽未把雍天子圣驾正式从许都搬过来,但却在邺城城郊给雍天子修了座行宫,一年大半时候都让雍天子及其宫眷住于此中。
传闻他是被卫畴亲身抓归去的,想是已被卫畴给清算的服帖了,这段日子一向老诚恳实地跟在卫畴身边,帮着摒挡文书之事,再不见他喝酒买醉。
固然我和卫玟的“私奔”之事,被瞒得密不通风,但邺城刚破时,他整日嚷嚷着想要娶我,此事已是尽人皆知,金乡郡主此举摆了然就是煽风燃烧,用心让我们三人尴尬。
“子恒,吾为汝所选之娇妻,可中汝意否?”
她不喜我和卫恒,倒也罢了。可她是被姨母扶养大的,同卫玟、卫璜之间姐弟情分颇好,又为何要将卫玟牵涉出去?
他也确是顺从商定,莫说对我脱手动脚了,便是连含混的话也未曾说过一句,见我不肯同他共处一室,甘愿冷静地到外间去打地铺,也硬要赖在我房里。
“儿臣得此良缘,自当也敬父亲母亲一盏新茶,以谢深恩!”
“将军醉成如许,小奴本想扶他回书房安寝,免得扰到夫人,可谁想将军便是醉的人事不知,也还是半步不错地径直往夫人房中行来,只得有劳夫人了。”
我冷眼瞧了瞧横瘫在榻上的卫恒,浑身酒气,也不知同他的那几个厚交老友喝了多少酒。
我本觉得卫恒当晚该不会再到我房里,谁知他虽喝的醉醺醺的,却还是被寺人尹平扶到了我房里。
邺城附近确有很多山林名胜,可惜我在邺城经年,却始终被圈在内宅当中,从未曾出去游山玩水过。但如果和卫恒一道,只怕再好的山光水色,我亦偶然赏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