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恒俄然朝我俯下身来。

我仓猝从顿时跳下来,顾不得双脚被震得生疼,先去检察他的伤势。

“既然如此,那你又何必带着我一起逃呢?我便是留在邺城,也是没有性命之忧的。这马负二人之重,必定慢上很多,如果被卫军追上了,岂不是我累了你性命?快些放我下来,你先逃命要紧!”

他的目光俄然看向别处,说出的话语却更冷了几分,“你竟然为他讨情?”

或者我所说的,也恰是贰心中所想,但却囿于男人汉大丈夫的颜面,不管如何说不出口。

他这一声程季光,倒让我想起来,不但我与卫家有旧,因暮年程熙之父程劭与卫畴同窗肄业,少年订交,后又同朝为官,是以程熙同卫家子侄亦曾同车出游,比文试武,有些友情。如果……

“但程熙为一州之主,即使为你所败,也不当取别性命。将军之父卫司空一贯宽大漂亮,对败军之将,一城之主,凡若归顺,尽皆收为所用。是以才在这短短数年之间,投奔者众,四方归心,连续安定兖州、徐州、豫州,现在又攻陷了并州的一半郡县。”

夏候尚也道:“是啊,子恒,甄……甄夫人所言极是。司空有令,倘若程氏一门若肯归降,则善待之,你如果杀了他的话,只怕司空定会大为愤怒。”

听得城门失守,程熙顿时大惊失容,手中的匏瓜也掉落在地。

固然韩非子曾言“战阵之间,不厌诈伪”,可此时去周朝不远,周礼虽被孔夫子哀叹不复行久矣,但“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”此五常仍为君子所重,是以背信弃义之举素为君子所不齿。

火光映照之下,夏候尚面上公然显出忸捏之色来,“程季光,不是我不取信,而是……而是我做不了主啊!我倒是想取信来着,可――”

是以,当程熙给卫军主将夏候尚送去一封喜帖时,曾得复书一封,除了恭贺二字外,还言明三日以内当不会攻城。

在我完整的昏迷之前,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唤我,阿洛、阿洛……

我心中剧颤,竟然是他?竟然会是卫恒?他此时不是应当在青州攻打刘玄吗?为何会在这里?

我忙对程熙道:“快放我下来,没了我的拖累,你单人独骑,当可逃得出去。”

刘夫人俄然一把将我推倒在地,“你害了我程家还不敷,还要来害我不成?”

“但若将军能立下重誓,保程家满门及一众家臣安然,且此后量才任命,那我会劝我夫君归降司空,免得又起兵戈,无辜枉死很多性命。”

听得“喜酒”二字,我更是心中一震。莫非我昨夜阿谁梦,竟会是真的不成?

我正难堪要如何答复他这个困难,忽见面前一亮,竟是数十骑卫军手持火把追了上来,冲到我们前面,合围成一个半圆,将我们围在中间,阻住了我们统统的来路。

我不料他竟会如许问我,若他是我心上之人,我天然情愿与他同生共死,可我对他,除了感激打动外,再无其他。

而程熙,固然生得一表人才,姿貌俊美,但倒是治世之文臣,而非乱世之豪杰。这一份家业,他必定是守不住的,与其将来被别人兼并,倒不如早些降了卫畴。

固然我不爱程熙,可我毫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死在我面前。毕竟,若不是他,我在邺城这三年只怕早就熬不下去了。

到了这个时候,程熙反倒沉着了下来,他勒住缰绳,缓缓调转马头,看向那领头之人,骂道:“夏候尚,你这个背信负义之徒,如果不筹算遵循这战时之礼,又何必复书恭贺我新婚之喜,言明三日以内不会攻城?”

他携我仓促赶至内堂,要带姑氏一同逃脱。但是刘夫人却果断不肯拜别。

推荐阅读: 神奈川的高校生道士     灵狂     透视神医女婿     婚夫不请自来     美女总裁的超级高手     美食掌门人     七十年代喜当妈     宝可梦:我的选择不一般     阴阳鬼典     悍妃倾城:异能大小姐     神医下山:我真的只想退婚     我在夜里见过太阳    
sitema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