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当我重重地扑倒在地时,我的一双手掌仍在,只在掌心各有一道殷红的血痕。

士卒的厮杀声和兵器撞击的金戈声已经越来越近。程熙将我抱上马背,和我共乘一骑,仓促从后门而出。

四年前,他也曾白衣银甲,仗剑而来。那一次,他救了我性命,于乱军当中,从马蹄之下。

固然韩非子曾言“战阵之间,不厌诈伪”,可此时去周朝不远,周礼虽被孔夫子哀叹不复行久矣,但“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”此五常仍为君子所重,是以背信弃义之举素为君子所不齿。

他不守商定,突袭攻破邺城,就是想来看我的笑话吗?

程熙反将我搂得更紧了些,“不放,我毫不会让你落到卫家人手里,毫不!”

我怎会听他的话?

在和灭亡擦肩而过以后,倘有求生的机遇,想来他亦是情愿的。是以,在我说出这番话以后,他并无涓滴贰言,再也不嚷嚷甚么共赴鬼域的话。

他为何要这般活力?在他眼中,向来视我如无物,几时在乎过我的去处?

这是自千百年前,从七国时传下来的礼俗,名为战时之礼,纵使两方兵戎相见,但若此中一方的主公恰逢婚丧之事,则会寝兵三日,以见知礼,待三今后才会持续鏖战。

公然,之前的心疼悔怨甚么的,只是我的错觉,他是那样的仇恨于我,又怎会对我有半点心软呢?

“我生于邺城,善于邺城,作为邺城的女君,在这座府邸里住了十余年,我毫不分开这里。”

而程熙,固然生得一表人才,姿貌俊美,但倒是治世之文臣,而非乱世之豪杰。这一份家业,他必定是守不住的,与其将来被别人兼并,倒不如早些降了卫畴。

我正在考虑有何脱身之计,忽听一个声音道:“是我夺了夏候的军符,命雄师攻城的,你若要骂,骂我便是,与夏候无关!”

“季光,事已至此,即使是卫军不取信义,我们又能如何?当务之急,是我们该当如何?是降是逃,你心中可有决计?”

听了夏候尚的劝戒,卫恒终究收起了长剑。

我正想问他是何原委,俄然从火线传来一阵短促的马蹄声,其声喧闹而清脆,回顾望处,只见暗中无数火把星星点点,不知有多少卫军追了上来。

明显那声音就近在耳边,可我却感觉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处所传来,缥缈的像是风中的一声轻叹,微不成闻。

耳边响起他的吼怒,“你就这么心疼程熙,为了救他,连本身的命都不要了?”

程熙胸膛急剧起伏,他怒喝道:“卫子恒,你不要欺人太过!你本日坏我大婚之喜,上天必会降罚于你!”

卫恒手中的这把佩剑,乃是首屈一指的铸剑大师周孔所铸的三大名剑之一,名为含光,削铁如泥、锋利非常。

我方轻舒了一口气,忽见他上前两步,单手将我推到一旁,重又举起手中长剑,朝躺在地上的程熙,狠狠刺去。

我仓猝滚到一边,避过这一剑。刘夫人还要再刺,手中的剑却已被程熙劈手夺走,他一把拉起我,朝外便走。

听得“喜酒”二字,我更是心中一震。莫非我昨夜阿谁梦,竟会是真的不成?

他语气中的狠厉让我心头一颤,卫家于我而言,又不是龙潭虎穴,为何他这般不肯我重回卫家?

程熙却仍刚强道:“我毫不会舍弃你,要活,咱二人同活,如果逃不出去,阿洛,你可愿与我同死?”

火光映照之下,夏候尚面上公然显出忸捏之色来,“程季光,不是我不取信,而是……而是我做不了主啊!我倒是想取信来着,可――”

在我完整的昏迷之前,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唤我,阿洛、阿洛……

我身子一晃,若不是程熙及时扶住了我,几乎从顿时掉落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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