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我先前便已见过几面的荀渊荀伯昭,却并不在坐中。
暖和的度量突然消逝, 让我有半晌的失神,等我回过神来, 不由自主地扭头朝窗外看时, 已连卫恒的背影都再也看不到了。
许是卫恒失了耐烦,干脆临走前让卫珠寻一个由头,将她身边的婢女,除了那日一向跟在她身边奉养的留香外,其他全都遣出丞相府,请姨母另给她挑几个妥当的婢女来服侍。而那些被放出府的婢女,则全都被卫恒暗中买走,便利持续查问。
翻开来一看,公然内里躺着一支兰花玉簪, 不但玉质比他前次送我阿谁更加莹润剔透, 便是簪头那朵兰花也雕得更加曼妙动听。
有了此佩,我便可完成仓公遗言,待卫畴攻破荆州六郡时,想体例极力劝止卫畴废除屠城之令。
我一听便明白了都有些谁,想也不过是荀渊同吴家兄弟,另有王璨、徐甘、阮禹、应杨这几人。前三人同卫恒乃是少年时结下的交谊,非常深厚。后四人则因文采出众,极得卫恒赏识,同他是以文论交的文友。
“都是些甚么客人?”我问道。
“回夫人,乃是平日同中郎将极其交好的那几位公子。”
我拿在手里细细打量好久, 仍旧把它放回到匣子里。想起昨日卫畴赐给我的鱼龙符佩来, 又另寻了个匣仔细心收好。
但见那微黄的帛纸上写道:
卫恒虽每旬都会给我写上一封手札,但因怕那信会落到旁人手里,或是在我收到之前,已先被旁的甚么人过目,是以从不在信里提及此事。
“嗯,任我如何命人鞠问,乃至用了些刑,那些婢女仍然无一人招认。”
似是感觉没能查出真凶,颜面无光,卫恒有些不敢同我对视。
一时之间,前几日门前萧瑟的五官中郎将府,顿时又门庭若市起来。
有些含酸道:“我瞧夫人这两个月倒是过得极好,红光满面、神清气爽,半点也没有夫君远征,独守空房的闺怨思妇之情。”
我微微一笑,“那是子恒亲手所作的簪子,我怕万一不谨慎从发间滑落,又给跌碎了。”
他的信虽来的频繁,但话却未几,不过是上言加餐饭,下言长相忆。时不时便要感慨一句“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。”
他倒也没急着让我点评诗文,先将座中之人一一为我引见了一番。我这才晓得方才那平视我的无礼之徒,竟然就是卫恒经常提起的吴家兄弟中的大郎,名唤吴桢,字公干,他边上坐着的文弱青年,是他的弟弟吴良,字公达。
那帛纸上所誊写的诗歌无一不是上乘佳作,每读一篇都令人耳目一新。
因为除夕到了,卫畴便是再不待见他这个儿子,也得家人团聚,吃上一顿团聚饭。
少了他在身边,也不感觉就缺了甚么,反而感觉松快,不消再办理精力去应对他。宿世的那些恶梦竟是一个也没再做过。
我俄然想起数月前,卫恒说过他也要为我写一首诗赋,厥后再不见他提起此事,我还当他是写不出来,或是忘之脑后,却不想……竟在这里等着我呢!
卫恒递给我一沓帛纸,“这是我同诸友写就的诗文,只要公达一人不擅此道,一首未作。为免公允,方才等夫人来的时候,我们已请公达誊抄了一遍,还请夫报酬我等批评。”
我却没他这很多离愁别绪,虽不时也会想起他,却也感觉我就一小我这么清清净净地住着,既无夫君之烦心,又无妾室之滋扰,就连宫中的卫华也再未曾找过我的费事,日子过得的确是落拓顺利之至。
见他这副模样,我更加必定了心中阿谁猜想。
正月月朔,卫畴俄然颁下一道诏令,封赏子侄。四子卫章被封为鄢陵侯,五子卫勤被封为西乡侯,六子卫玟被封为平原侯,他最心疼的卫璜亦被追封为邓哀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