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经常同我提及这几人,也曾提过想让我见见他这几位老友。只不过――

这日,我正在翻看仓公那本《苇叶集》,尹平俄然前来,说是奉了卫恒之命请我到前厅见客。

但见那微黄的帛纸上写道:

我忍不住心中猎奇,到底还是随他去了前厅。

他抬起手想来捏我的脸,我也不今后躲,就那么淡淡看了他一眼,他便又把手讪讪地收了归去。

只要一人,虽身子俯下去了,可那脖颈却仍旧斜立着,昂首直视着我,眼中暴露冷傲的神采来,竟似看得痴了。

他不肯多谈此事,目光落在我的发间,有些不乐道:“倒是夫人,为何不戴我送你的那枚簪子?”

借口找我来批评他们的诗作,实则不过是想让我看到他这首诗吧!

一时之间,前几日门前萧瑟的五官中郎将府,顿时又门庭若市起来。

卫恒本人,倒似对此毫不在乎。见我问起,他也只是自嘲般笑道:“父王如此待我,我早已惯了。现在没了璜弟,他怕是想给子文铺路。”

这类感受自从前次诗帕事件以后,已经好久未曾有过了。

我淡淡一笑,“想是公子多心了。”

顿了顿,我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那件事,公子还是没有查出来是哪个婢女所为,她背后之人又是谁吗?”

卫珠因前次之事,也不敢再过府来找我。让我有些惊奇的是,前次那往焦尾琴中偷放诗帕栽赃之事,固然有卫恒帮着卫珠一道公开里清查,竟然始终查不出当日到底是卫珠身边哪个婢子做下的。

暖和的度量突然消逝, 让我有半晌的失神,等我回过神来, 不由自主地扭头朝窗外看时, 已连卫恒的背影都再也看不到了。

我一听便明白了都有些谁,想也不过是荀渊同吴家兄弟,另有王璨、徐甘、阮禹、应杨这几人。前三人同卫恒乃是少年时结下的交谊,非常深厚。后四人则因文采出众,极得卫恒赏识,同他是以文论交的文友。

可我早就发明,不管我说甚么,便是刺他几句,只要我是笑着同他说,那他便是再怄,也发作不出来。

采蓝道:“这是方才中郎将留下来的, 说是夫人一看就明白了。”

我虽微有不悦,但碍于卫恒的颜面,也没说甚么。倒是卫恒也发觉了那人的无礼之举,狠狠瞪了他一眼,将我揽在怀里,扶我到他坐榻旁同他坐于一处。

有美一人,婉如清扬。妍姿巧笑,和媚心肠。知音识曲,善为乐方。哀弦奥妙,清气含芳。流郑激楚,度宫中商。感心动耳,瑰丽难忘。离鸟夕宿,在彼中洲。延颈鼓翼,悲鸣相求。眷然顾之,使我心愁。嗟尔古人,何故忘忧?

他倒也没急着让我点评诗文,先将座中之人一一为我引见了一番。我这才晓得方才那平视我的无礼之徒,竟然就是卫恒经常提起的吴家兄弟中的大郎,名唤吴桢,字公干,他边上坐着的文弱青年,是他的弟弟吴良,字公达。

许是想到阿谁被他亲手砸得粉碎的头一个兰花玉簪,他神采有些不多数雅。

倒是我先前便已见过几面的荀渊荀伯昭,却并不在坐中。

“都是些甚么客人?”我问道。

翻开来一看,公然内里躺着一支兰花玉簪, 不但玉质比他前次送我阿谁更加莹润剔透, 便是簪头那朵兰花也雕得更加曼妙动听。

有些含酸道:“我瞧夫人这两个月倒是过得极好,红光满面、神清气爽,半点也没有夫君远征,独守空房的闺怨思妇之情。”

正月月朔,卫畴俄然颁下一道诏令,封赏子侄。四子卫章被封为鄢陵侯,五子卫勤被封为西乡侯,六子卫玟被封为平原侯,他最心疼的卫璜亦被追封为邓哀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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