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不知将来如何，但起码现下，他待我总不能说不好。
卫恒在给我的手札里提及此事，很有些不附和，我亦感觉卫畴此举，有些过于高傲高傲了。
雄师行至许都时，卫畴便没再让我们这些家眷跟着他持续南下, 而是将我们留在了许都。
我心中疑窦丛生，莫非章羽竟是想要掳了我去不成？
我有些不悦，推开他道：“公子何出此言，是不想我去火线陪你吗？”
此时一个浪打了过来，船身蓦地一斜，我站立不稳，几乎滑倒，俄然臂上一痛，竟是被一支从后射来的弩箭擦出一道血痕。
但是姨母同章羽之间又能有甚么干系？
他一见我，便将我紧紧抱在怀里，似是已经相思成灾，可他说出口的话倒是，要我留在许都，不要随姨母一道去往樊城。
但是不管我心中如何担忧，卫军却持续一起高歌大进。在四十天以内，接连攻陷了南郡、公安、武陵三郡。荆州六郡，已夺其三，章羽退守长沙、零陵、桂阳三郡，苦苦支撑。
他摇了点头，“不记得了。只模糊记得你身陷险境，而我却救不了你。”
连续数月寸功未建，寸土未得，让向来安闲平静的卫畴也有些烦躁起来。数次主动反击，可章羽在荆州已运营数年，人马熟稔水战，而卫畴的那四十万雄师，则是步兵、马队居多，精于水战者不过万余人马，对上章羽刁悍的水军，完整讨不到丁点儿便宜。
从船头跌落的那一瞬，我看到卫恒跟疯了似的，全然不顾那些朝他劈砍畴昔的刀剑枪戟，冒死朝我扑过来。
他将我护得极好，浑身杀气腾腾，一时章羽的兵士无人再敢靠近。一名流卒想要放暗箭，却被另一个将官模样的人拦了下来，“将军有令，千万不能伤到那名女子。”
我固然不懂行军兵戈这些，可这些光阴听他说了很多，耳濡目染下不由问道：“若这场大水亦是报酬的话，那章羽必然早已策划恰当，他多数……会安排一支伏兵，不会让我们等闲回到许都的。”
初时卫畴另有些烦躁，到了这个时候，反倒有些淡定下来，筹算就这么跟章羽耗下去。归正他有半壁江山的人力物力支撑，而章羽目下只要四个郡的赋税人马，长此以往，章羽毕竟是耗不起的。
我心中一动，问他道：“恶梦？甚么样的恶梦？”
“还请公子奉告我来由？”
我接过那玉盒, 轻声道：“战阵之上, 刀箭无眼，还望公子保重！”
卫恒对此非常松了一口气，他握着我的手道：“幸亏父王明智，没让你们持续跟着南下，不然你们离疆场太近, 我实是放心不下。”
卫畴将最为坚毅的一艘船给了我们这些家眷，但是我要上船时，卫恒却拉住我的手，不准我再跟在姨母身边。
驻扎在城外低洼之地的兵士被淹了大半，便是城内也好不了多少，高山水深丈余，没法行走，百姓皆以门板澡盆为舟为船，坐卧其上，以求保命。
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，“阿洛，现在这雨已经下了三日，或许它明日就会放晴，可我毫不能让你冒任何风险。”
不等我问出口，他已经给出了解释，“父王是毫不会让母亲在荆州出事的，你跟在她身边，我多少才气放心些。”
怕我悲伤, 卫恒不敢说出凶多吉少的话来, 仍旧命人持续去找嫂嫂的下落。
卫畴得知这个动静后, 非常大怒，也派了一队人去查，到底是谁害了嫂嫂一行，是山匪盗贼还是旁的甚么胆小包天之人。
他却同我解释了一句，“阿洛，你别多心，此时母切身边只怕已不是最安然的处所，我只要把你放在我身边亲身守着，才气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