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我及时将他唤醒,怕是到了天明,这块木板上就只剩我一小我了。

冰冷的江水没顶而至, 将我淹没。

他被冻得口齿已有些不清。

他毫不踌躇地丢掉蓑衣,便要往水中跳,却被尹平一把抱住,大声喊着甚么,冒死将他按在船头。

那些章羽派来的兵士见我落水,竟然跳下一半想要来救我,而另一半则举起手中的长、枪,朝卫恒和尹平二人劈脸盖脸地刺下去,目睹他们必死无疑,俄然又是数枚羽箭射来,将那些荆州士卒尽皆射倒在地。

即使还是身陷冰冷的大水里, 身周一片暗中, 我却有些放心起来,不管火里、水里, 只要有他陪我, 我便甚么都不怕了。

是章羽部下的士卒,还是……

我的灵魂再次漂泊于半空中, 密密麻麻的雨滴穿过我的魂体, 我却无知无知, 只是看着在滚滚江水中浮沉苦战的那几艘战船。

也恰是因为这个原因,宿世,在琮儿四岁的时候,俄然有人指证说琮儿不是卫恒的骨肉,而是我和卫玟的孽种,因为我恰是在被掳到章羽军中后,过了两个月,诊出的身孕。

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,这两日刚好是我那媚、毒发作的日子。我本想昨日就先服药的,哪知因气候潮湿又连日阴雨,我带来的药全都霉变生出白毛。

“那子文可知我们在这江面上飘了多久?”

只是,这一世又是谁救下了落水的我?握住我手腕的那小我,不是卫恒,又会是谁?

说来奇特,我之前中这媚、毒的时候,别说碰到卫恒的身材,便是嗅到他身上的男人气味,都会有些把持不住,体内炎热难耐。但是此时便是碰到了卫玟的面庞,倒是甚么感受都没有,体内的炎热反而停歇下来,乃至还模糊感到一股寒意。

他随即苦笑道:“我亦想早些和父王他们汇合,或是寻一处落脚之地,可此时大水滔天,到处都是一片汪洋,我们只要这一块木板,也无船桨,只能这般随波逐流,等父王他们派人来救我们了。”

但是这一世,我从未曾和卫恒圆房,也就不会有孕,到时,该能躲开这一场恶毒的歪曲了。

到了夜里,更是雨急风骤,比起白日冷了很多。北风中,卫玟冻得缩成一团,唇齿间节制不住地收回轻微的打战之声。

见我醒了,他有些欣喜隧道:“表姊,啊不,是三嫂,你终究醒了。”

无计可施之下,我和卫玟也只得听天由命,紧紧抱着那块木板,暗自祈求彼苍垂怜,能让卫军早些找到我们。

和梦中看到的一样,他一手将我抱在怀里,另一手紧抓着身下的一块破木板,在江水上随波逐流,高低浮沉。

这个时候是千万不能晕畴昔的,不然一个浪打来,手脱了这木板,便会沉入水底,再也浮不起来。

“我们这是在那边?”未免难堪,我一边紧紧抓着木板边沿,一边问道。

我缓缓展开眼睛,长久的昏黄过后,渐渐看清了面前之人,那是一张我很熟谙的脸,我方才方才在离魂的梦中看到的脸。

一艘大船的影子就是在这时俄然呈现在我们面前。

我摇了点头,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最要紧的是从速找到卫恒他们。可触目所及,皆是茫茫江水,再也不见别的船影,竟似六合间只要我们这一叶木板暂充的扁舟。

往好处想,因了有这媚、药的炽热毒性,倒让我现在不畏这北风冷雨,寒气侵体,卫玟都冻得接受不住,我却感觉还好。

莫非我又要再自沉一次?上一次是沉塘,这一次是沉江?

那一整夜我都是在这类寒热交叉中度过的,身子一会儿发冷,又一会儿发热,固然有些难受,可也正因为这类难受,让我复苏地过了这一夜,没像卫玟那样动不动就被冻晕畴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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