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柔地拭了拭我的眼角,“本已好了的,许是方才又裂了。”

卫恒顿了顿才道:“当日吴良将那些被俘的章羽士卒挨个鞠问,才查出是有奸人给他们通风报信,可惜那人是谁,到现下仍未查出。我命吴良持续清查,定要将此人揪出来碎尸万断。”

我不自发抓紧了他的衣衿,轻声道:“说来,妾此次脱困,也是多亏了吴良献策,方才又蒙他相救,倒是该好生谢过他才是。”

趁着他沉醉此中,正在乎乱情迷,我抱住他道:“子恒,我这几日身子有些不大舒畅,不如再等些日子可好?”

他这话说得霸道,可我却感觉这才是他真正的性子,他醋性如许大,那里就能说不在乎,便当真不在乎。

既然提到了药膏二字,我和他都不成制止地想到了我所身中的媚、毒。

我抿了抿唇,不想再理他。他这是把宿世时没说出口的蜜语甘言都攒到这一世了吗?

我心下有些欣喜,本来他已然查出是有特工从中作梗,“可查到那名内奸是何人?”

我想问他为何怕我会感觉欠了吴良的情,可话到嘴边,却又转而问道:“当日章羽为何要掳我,想来公子当晓得原委?”

“是我帐下的一名校尉,因违犯军令,被我杖责四十军棍,挟恨在心,这才想在战阵上暗害我,几乎伤到了你。”

他夙来心高气傲,我怕若说是担忧他的伤势,他反会证明给我看,只得把本身的身子搬出来当借口。

我俄然有些心伤,他睡得如许快、如许沉,可见这几个月他是如何熬过来的。

固然面上作烧,可若不是……若不是他此时有伤在身,我……我竟然是情愿的,情愿临时将新婚之夜同他的约法三章丢到一旁,同他……

我靠在他怀里, 问出心中的疑问。

卫恒此来,既然带了五千人马,便天然不会再领着这些人原路返回。就在他领着三百名精锐去救我时,荀渊已领着余下数千人攻占了零陵,糜方弃城而走,直奔桂阳而去。

他那殷殷的语气,让我如何还能再说出一个“不”字。

这一吻,很久方歇。

这是我前后两世,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情话。

他身子一僵,随即将我更紧地抱在怀里,呼吸垂垂粗重起来,似是有些心潮彭湃。

我这才想起来,我曾按仓公《苇叶集》里的方剂,命人制了些专治外伤的药膏出来,原是给嫂嫂备下的,在卫恒临出征前,到底还是给了他一瓶。

这些本是婢女所做之事,我忙推让道:“公子岂可为我做这些事?”

他却眼含歉意,“阿洛,是我没能带个婢女过来奉侍你,天然便当亲身上阵来顾问于你。”

他抱紧了我,不说话,过了很久方道:“是为夫过分性急了,你我便是要圆房,也不当在这粗陋的营帐当中。须得等回到邺城,重燃花烛,好生安插一番,才显得慎重。”

我面上有些发热,忙岔开话题,“当日在船上,稀有支箭是从我们身后射来,那放暗箭之人公子可查到了吗?”

我含笑看着他道:“如果我说,我那媚、毒已解了呢?”

偏他是用才迸裂伤口的右臂箍着我,我怕触及他的伤口,不敢使力挣扎。只得忍着羞怯,仰首去吻他的薄唇。

可就算如此,他又如何能够刚幸亏傅士仁要劫走我时, 呈现在此处?

吴良等人都极有眼色,主动离我们远远的,乃至于直到傍晚到了卫军大营时,除了卫恒,我同旁人竟是一句话都未曾说过。

他身子一僵,跟着便反客为主,双手捧着我的脖颈,细精密密地亲吻起我来,强行撬开我的唇齿,不由分辩地闯出去,对我肆意吸、吮……

或许是我太太小人之心了,吴良看上去清秀文弱,比他长兄吴桢更有君子之风,我却对他生出如许的猜忌来,实是有些不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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