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筹算比及上马安息的时候,便同吴良道一声谢,哪知卫恒固然体恤我,途中歇了几次,却不管顿时马下,都紧紧将我揽在怀里,不准我分开他半步。
等他的亲兵拿了伤药绷带出去,我重新替他洗濯伤处,再细细替他上了金疮药,复用绷带裹好。
我忙命人去拿金疮药和新的绷带,一面道:“你又骗我,明显伤还未好,你还……”
我不放心,又将他其他伤处尽皆检察了一遍,这才发明除了右臂那一处迸裂的伤口外,他身上其他各处的刀伤、箭伤、枪伤竟已好的差未几了。
我含笑看着他道:“如果我说,我那媚、毒已解了呢?”
卫恒此来,既然带了五千人马,便天然不会再领着这些人原路返回。就在他领着三百名精锐去救我时,荀渊已领着余下数千人攻占了零陵,糜方弃城而走,直奔桂阳而去。
这些本是婢女所做之事,我忙推让道:“公子岂可为我做这些事?”
我不自发抓紧了他的衣衿,轻声道:“说来,妾此次脱困,也是多亏了吴良献策,方才又蒙他相救,倒是该好生谢过他才是。”
我正想开口同他解释,他却已然抢先道:“阿洛,我早同你说过的,不管如何,只要你能安然回到我身边,就好!”
本来他尚未攻陷湘东, 留下三万人马同章羽对峙,另率了五千轻骑绕了三百余里山路突袭零陵,只是为了能早日将我救出来。
我抿了抿唇,不想再理他。他这是把宿世时没说出口的蜜语甘言都攒到这一世了吗?
他抚了抚我的头发,“你放心,他已经被吴良揪了出来,认罪伏法。”
卫恒顿了顿才道:“当日吴良将那些被俘的章羽士卒挨个鞠问,才查出是有奸人给他们通风报信,可惜那人是谁,到现下仍未查出。我命吴良持续清查,定要将此人揪出来碎尸万断。”
卫恒将我抱在怀里, 共乘一骑, 往卫军大营而去。
这是我前后两世,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情话。
游移了半晌, 卫恒才道:“因为我们一早就晓得傅士仁的意向。吴良有一名旧友,是傅士仁的幕僚, 偷偷给吴良写了封密信,说傅士仁对章羽积怨已久,早有反心,愿为内应。”
卫恒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,“阿洛,他既奉我为主公,你便是他的主母,他做这些,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,我也以丞相主簿之位相酬谢,你不必感觉欠了他的情。”
卫恒复又将我拉到他怀里,“夫人如何忘了,这多亏了你留给我的那瓶药膏。”
他夙来心高气傲,我怕若说是担忧他的伤势,他反会证明给我看,只得把本身的身子搬出来当借口。
他却眼含歉意,“阿洛,是我没能带个婢女过来奉侍你,天然便当亲身上阵来顾问于你。”
“夫人放心,我不会对你做甚么的,我只是……想睡个好觉。你不在的这些日子,我没一夜睡得好过,只要把你抱在怀里,我才气放心,就让为夫抱着你睡,可好!”
我也分歧他辩论,只是道:“先让我看看你的伤?”
见我挣扎,他也不顾那方才包扎好的右臂,将我紧紧箍在他怀里,哑着声音道:“阿洛,你的媚、毒倒是解了,但是为夫身上这童身之毒却始终未得纾解,你可愿……替为夫解毒?”
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,我总感觉他的掌心仿佛更加炽热起来,如一块烙铁般激得我的身子有些接受不住。
其实在此之前,我心中本有个猜想,模糊感觉那用心向章羽泄漏弊端讯息之人,不是别人,就是吴良。但是听了卫恒所言,查出有内奸之人是他,献计给卫恒救我的人是他,乃至危急关头,射落那枚刺向我后心匕首的人亦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