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抿了抿唇,不想再理他。他这是把宿世时没说出口的蜜语甘言都攒到这一世了吗?
可就算如此,他又如何能够刚幸亏傅士仁要劫走我时, 呈现在此处?
究竟上,他也没骗我,那一晚,他的确甚么都没对我做,因为他抱着我刚一躺到床、上,便沉甜睡了畴昔,收回轻重的鼾声。
我在他怀里蹭了蹭, 小声道:“妾亦如此。”
我想问他为何怕我会感觉欠了吴良的情,可话到嘴边,却又转而问道:“当日章羽为何要掳我,想来公子当晓得原委?”
既然提到了药膏二字,我和他都不成制止地想到了我所身中的媚、毒。
他说到这里, 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角, “固然晓得章羽不会对你做甚么, 可你一刻不在我身边, 我就一刻都不得安宁。”
我面上有些发热,忙岔开话题,“当日在船上,稀有支箭是从我们身后射来,那放暗箭之人公子可查到了吗?”
“是我帐下的一名校尉,因违犯军令,被我杖责四十军棍,挟恨在心,这才想在战阵上暗害我,几乎伤到了你。”
口里说着,他左手已解开了我外裳的系带。
等他的亲兵拿了伤药绷带出去,我重新替他洗濯伤处,再细细替他上了金疮药,复用绷带裹好。
卫恒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,“阿洛,他既奉我为主公,你便是他的主母,他做这些,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,我也以丞相主簿之位相酬谢,你不必感觉欠了他的情。”
我俄然有些心伤,他睡得如许快、如许沉,可见这几个月他是如何熬过来的。
卫恒顿了顿才道:“当日吴良将那些被俘的章羽士卒挨个鞠问,才查出是有奸人给他们通风报信,可惜那人是谁,到现下仍未查出。我命吴良持续清查,定要将此人揪出来碎尸万断。”
我这才想起来,我曾按仓公《苇叶集》里的方剂,命人制了些专治外伤的药膏出来,原是给嫂嫂备下的,在卫恒临出征前,到底还是给了他一瓶。
我也分歧他辩论,只是道:“先让我看看你的伤?”
他轻柔地拭了拭我的眼角,“本已好了的,许是方才又裂了。”
这一吻,很久方歇。
他的唇悄悄碰了碰我的耳垂,在我耳边道:“无妨事。”
吴良等人都极有眼色,主动离我们远远的,乃至于直到傍晚到了卫军大营时,除了卫恒,我同旁人竟是一句话都未曾说过。
“早就已经好了的。”我将左手伸到他面前,过了这几个月,那处伤口早已愈合,只余下两个极淡极淡的小圆点。
他夙来心高气傲,我怕若说是担忧他的伤势,他反会证明给我看,只得把本身的身子搬出来当借口。
“便是我因那媚、毒的原因,身子……已为人所污,公子也能够毫不在乎吗?”我忍不住问道。
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,我总感觉他的掌心仿佛更加炽热起来,如一块烙铁般激得我的身子有些接受不住。
我忙命人去拿金疮药和新的绷带,一面道:“你又骗我,明显伤还未好,你还……”
他语气顿时冷厉起来,“不过是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。若不是有人用心漏了弊端了讯息给章羽,他也不会错把你掳了去。”
卫恒悄悄抚着那两个小圆点,俄然道:“当日你落水,幸而子文救了你,我固当谢他,但是今后我再不想你见他,更不想你跟他说一个字。”
偏他是用才迸裂伤口的右臂箍着我,我怕触及他的伤口,不敢使力挣扎。只得忍着羞怯,仰首去吻他的薄唇。
卫恒将我抱在怀里, 共乘一骑, 往卫军大营而去。
其实在此之前,我心中本有个猜想,模糊感觉那用心向章羽泄漏弊端讯息之人,不是别人,就是吴良。但是听了卫恒所言,查出有内奸之人是他,献计给卫恒救我的人是他,乃至危急关头,射落那枚刺向我后心匕首的人亦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