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卫恒出师大捷, 火线士气大震, 卫畴大喜之下, 决意乘胜追击,一举扫平江左,安定天下。
我柔声安抚道:“珠儿莫怕,这相府有最精锐的重兵保护,是全部邺城最为安然的地点,不然母亲也不会特地命李通将军将我接来了。”
“夫人,府中有几处屋舍尽皆起火,只怕是有人用心而为,小奴已命人前去救火。为防万一,还请夫人临时分开屋舍,先到这天井中略坐半晌。”
我闻言一怔,忙问道:“城中有所异动,究竟是如何回事?”
我便同尹平道:“我这里并不消这很多人护着,不如让他们分些人从速去灭火。”
许是章羽已然在当日出逃的路上, 被江左的大将陆迅所杀,又或许上一次的荆州之战, 一样让卫畴也心不足悸,这一次南征,他没再带上家眷老幼同他一道前去。
我略一思忖,待那侍卫退下后,说道:“姨母,现在叛军势大,不如我们临时出府,只要乘快马赶到城外南营雄师的驻地,便安然了。”
那侍卫略一踌躇,只得道:“禀王妃,六公子他不在城中,说是昨日傍晚为一女子相约,出城去了,至今未归。因兵符皆在六公子身上,拿不到兵符,便没法变更城中守军,是以……”
姨母却摇了点头,“如果这府里只要我们几个女眷,定是能逃脱的。只是,这回那些叛军怕不是为了我们几个女流而来,而是为了天子。”
卫畴到底对她竟偷偷和韩寿有了私交而不满,固然在卫恒的奇妙运作下还是给他们赐了婚,但却瞧韩寿极不扎眼,此次亲征江左,便把他这个半子也给带上了。卫珠惊骇一小我住,便又回到相府暂住,伴在母切身边。
“嫂嫂,你可来了!”想是因为担忧,卫珠的尾音里有一丝颤抖。
卫恒在信中说最多不过半个月,他们便能拿下江左,班师回朝。
既便卫畴现下不在,丞相府也定是那些反叛之人首当其冲想要拿下之地。
姨母正想让我也去卫珠房里补眠,俄然又有一个侍卫仓促而来,“禀王妃,大事不好,吉本等人竟不知从那里偷来兵符,集结了驻扎在城外的三千北营屯兵,将天子行宫的保卫全灭,还杀了长史王必。因未找到天子,现在正朝相府而来。
李通此人我是晓得的,乃是卫畴的爱将之一,此次卫畴离邺,便将相府的保卫交了堂弟卫洪和他。
这一变故,惊得姨母也微微变色,她忙道:“子玟呢?他现在是邺城令,城中生出如此大的乱子来,怎不见他这邺城令有所行动?”
采绿将门翻开,我走出去一瞧,实在有些被惊到了,府中大半的侍卫竟然都侯在我的院子里?
“那丞相府可无事?”
但是至今为止,却没听到有关他这邺城令的任何应对之举。
留守邺城, 任务虽重,但却并不如何难为, 毕竟卫畴在邺城运营数年, 早已将城中保卫管理的如铁桶普通。且临行前还留下很多忠心无能的老臣给卫玟。
耳边模糊传来远处的呼喊叫唤之声,我看了看四下里冲天而起的火光,想了想道:“带上府中统统的侍卫,我们先到丞相府去瞧瞧,其他人等持续救火。”
我在尹平的保护下,方一出府门,便见门外来了一队兵士,个个重甲在身,手中长戟在月色下泛着森寒的寒光。
刚一出院门,便被一小我扑上来抱住。
卫珠的神采这才都雅了很多,再不若之前那么惨白。
那天早晨,也不知如何的,我又梦到了宿世的那些恶梦,惊醒以后看着孤衾冷被,再也睡不着。便披衣起家,走到窗边,推开窗扇,想瞧瞧天涯的月色。
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,卫畴在临行前, 竟然将一向被禁闭在家的卫玟放出来,重新封他为临淄侯, 又任命他为邺城令, 将留守邺城的重担交到他肩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