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恒早将目光放到我脸上,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,舒了口气,“烧可算是退了,现下感觉如何?”
便是眼下能借着守孝将这两位公主挡了归去,可等三年孝期一过,只怕……
她絮絮说着,语气俄然有些许忿然,“便是现在朝政悉出于卫家,可我贵为卫家女儿,也未见陛下专宠我一人,为我斥逐后宫,还是纳了很多旁的美人入宫。且你同子恒结婚好久,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,更是会被那些朝臣以此为由,进言劝谏,要他从速纳妃生子。”
虽说我算了算日期,出孝之日同我宿世被赐死的时候还隔了有约摸三个月,但只是这短短数十天的工夫,连百日都不到,想来也不会再有甚么变故,我当可放心备孕,盼着能早日诞下麟儿,弥补宿世的遗憾。
卫华道:“是啊!我亦是这般想的,父王的孝期未过,子恒自是偶然其他,是以,天子本想将两位公主赐给子恒,却被我拦了下来,便是为的这个原因。”
他既敢承诺于我,便定会言出必践。被他这般倾慕相待,我又另有甚么信不过他的呢?我便下定决计,待到孝期一过,再和他同、房时,便不再行那按压穴位的避孕之法。
而这一世,雍天子竟然这么早就想将两个女儿送来给卫恒做妾了?
只是这话总不好直接对卫华讲出来,我正想着如何委宛解劝,好让卫华放心,忽听门别传来卫恒不悦的声音道:“本来在皇后眼中,孤竟是那等言不由衷、故作姿势、欲迎还拒之徒?”
按周礼,父丧当守孝二十七个月,伉俪不得同房,禁统统行乐之事。侵占畴去后,这才刚过了一年,另有十几个月呢,他倒这般的迫不及待了。
卫华目光闪了闪, “身子疲惫、没胃口,听起来倒像是害喜的症状,太医如何说,阿洛但是有喜了?”
见我害羞不语,卫华半是恋慕半是含酸隧道:“看来子恒是真将你当用心尖子来宠!这般的谨慎在乎你,先前是五官中郎将的时候不纳妾,现下成了权倾朝野的齐王,身边还是干清干净,只守着你一人,实是……让人好生恋慕啊!”
就连卫华也道:“只怕等这孝期一过,陛下仍会想要将两位公主送到子恒身边。毕竟这些年陛下也就是担个天下之主的浮名罢了,这天下真正的权益是握在子恒手里的,虽说子恒坚拒了陛下的禅位之请,可陛下这内心还是不大结壮,总想着要和子恒亲上加亲才好。”
卫华俄然握住我的手,温言道:“阿洛,你我皆是女人,女人才最懂我们女人的心机,若不是被妇德压着,这世上有哪个女子情愿和旁的女人分享本身的夫君。可谁让这世道是男报酬尊,越是有职位的男人就越是不缺献上来的美人。”
我便笑道:“再是从速,也需得比及来岁了。”
子恒部下的那些臣子天然是盼着能拥立自家的主公即位为帝,如许他们便是建国之臣,能得享更多的荣光,亦能在新朝分得更多的羹汤。
我面上有些发热。自从我将宿世的各种奉告给卫恒晓得,他便比我还要忐忑不安,虽我觉着这病还好,并不如何短长,可他却不放心,不但请了一堆太医过来,还硬是要我卧床疗养。的确将我当作个纸人普通,恐怕风一吹,便不见了踪迹。
卫华忙起家张口想要同他解释,却还不及说出一个字,便被卫恒抢先堵住话头,“孤一早便同皇后说的清楚明白,只要你同陛下循分守己,一国帝后的尊荣便任谁都抢不走,孤也不介怀待陛下百年以后,再拥立孤的亲外甥继位。”
卫华的目光闪了闪,语带犹疑,“子恒虽也是这般同我讲的,可他那些臣子还是隔三岔五的就向陛下谏言,请陛下退位让贤,倒让我有些吃不准子恒的实在情意,不晓得他是不是在故作姿势,毕竟那但是天下间最高贵的位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