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公然洞察民气。”少女悄悄一笑,眸光似水,柔情潋滟。
“我等着你步老东西的后尘,师弟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裴璟珩面无神采的将她推开。
男人语气森然阴冷。
“啊?有贼?”她佯装惊骇,一下子绕到他身前,扑进他怀里。
阮娆愣了一瞬,眸中又惊又怒。
那些方才在他眸中熔化的东西,再次结成了坚冰,不,乃至是更冷,更可骇的东西——
不晓得是月光太缠绵,还是夜色太寥寂,阮娆俄然感觉,面前的男人全然没了常日里那凌厉的寒气,仿佛坚冰熔化了棱角。
她乘胜追击,顺势环住了他劲窄的腰,小脸埋在他胸口,奉迎的悄悄蹭了蹭,像小猫撒娇一样。
男人眼里的冰垂垂化开了,逐步融成了夜色下的湖,微微出现了波澜。
“我想要大人的庇护。”阮娆趁机提出早就想好的说辞。
少女的声音软糯如粘牙的蜜糖,目光更是大胆痴缠,直勾勾的朝他望过来。
他抬脚要走,腰带却被只小手抓住。
她愤恨昂首,却见他已跃上窗台。
男人邪笑着抹了把嘴角的鲜血,呼啦啦飞走了。
阮娆不等他发难,娇嗔的嘟哝了一声。
气死她了,竟然动手这么狠!真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三刀六个洞!
“昨日车厢里,我要大人承诺我,不再禁止我究查幕后真凶。成果大人却用了卑鄙手腕,让那地痞改了供词,将幕后主使的那条线索完整掐断。大人,您这不是欺负人么?”
说着,她抚了抚额头包扎的伤口,嘴角委曲的撇了撇,像是要哭出来。
“来都来了,不说话也不睬人。大人到底是来做甚么的呀——”
“竟然呆了这么久……真是个令人愉悦的好动静呢。”
车厢里的经历,梦里的场景,与面前之人重合在一起。
“大人这是放心不下我,以是顺道来看看我么?”
阮娆却不肯就这么等闲放过他,他扯开她这只手,她另一只手便又抓了上来,无声无息地停止着一场拉锯战。
“抓贼,路过。”男人转转头,声音冷沉。
师父曾说,他们这类人,有情皆孽,爱也爱不得,恨也不能杀,纠葛挣扎,如堕天国。
心底有甚么在蠢蠢欲动,想要破土而出。
胸口顿时传来一阵酥麻的痒,裴璟珩刹时浑身紧绷,一把将她纤细的手臂扯开,无声摆脱。
少女不依不饶,声音又嗔又娇。
阮娆从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义,“大人是已经做了甚么吗?”
“本来大人还是在乎我的嘛。”
但师父本身却终究没能死守,义无反顾踏上了通往天国的路。
端庄不过一息,她踮脚凑得极近,身上那股缠人的劲儿又来了。
“昨日的事,大人还没给我个说法呢?”
少女媚眼如丝,樱唇轻启,与他呼吸相闻,说不出的荏弱勾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