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子大惊,缓慢振翅,于千均一发之际,从明白猫双爪间飞走。
刘浓见其眉色踌躇似有语未言,心中一转便知他在想甚,洒然笑道:“幼时曾蒙朱中郎抬爱,是以一向便有来往。今番刘浓拜访令尊,只是待朱中郎问候罢了,并无其他。”
袁女皇一声轻嗔将小妹制住,随后悄悄拉住她的手,暗中微一用力,携着袁女正,朝着刘浓双双万福:“袁女皇与小妹袁女正,见过刘郎君。小妹年幼恶劣,失礼之处,尚望刘郎君勿恼!”
谢奕笑道:“阿弟们嫌热,妄图池风凉爽,是以常在此地复习功课。”
“妙哉!”
“无妨。”
“喵。”
谢氏水庄极美,正中是一汪碧水,纯红色的十字水廊直贯而过,将水庄一分为四。沿水四周则遍列白墙黑瓦、嶙峋假山、朱红亭台。
小谢安见他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,心中稍稍一转已明其意,顿时怒了,两步窜到近前,仰着小脑袋,指着刘浓喝道:“汝看甚,非礼,非礼勿视!汝不知乎?”
“哦!”
“刘浓,见过这位小娘子!”
谢奕眉梢一挑,瞅向刘浓,待见其眉正意淡不似作虚,心中好感顿生,笑道:“瞻箦莫要在乎,阿父自坐馆会稽以来,最厌受人保举无识之辈。如若不荐尚可依考核而定,一旦保举阿父定会不准。”
刘浓安然行礼。
一眼掠过,眉梢凝起。
“公然是你!”
谢奕奇道:“瞻箦,汝另有如此隽誉乎?快快说来,何为华亭美鹤,何为醉月玉仙!”
将将行至月洞口,小郎君踏出来。
刘浓心中微惊,这两个名号在会稽甚少有人闻知啊!缓缓抬开端来,只见左边有个小女郎约模十四五岁,身穿花萝襦裙,梳着堕马髻,眸子明艳如星、朗朗照人;穷搜心中所知却并不识得,遂再次揖手道:“恰是,刘浓。”
来福道:“刚才,有人来送信,送完便走,亦不知是谁。”说着,从怀里取出一封信,递给小郎君。
尾巴被人提在手中,正欲回身反击,那人猛地一抖。
谢奕待她们行至近前,笑着先容:“真石、女皇、女正,这是阿兄老友,华亭刘瞻箦!”
谢奕嘴角轻扬,眉梢一下下的抖颤,仿若并未瞥见乞助的目光,反而负手转向他方。
当下谢奕便引领刘浓沿着竹林小道,经过正门而入谢氏水庄。
墨璃抱着软软的猫,抚着它洁白和婉的毛,不敢有违小郎君情意,不幸兮兮的看着刘浓,喃道:“小郎君,真,真要炖吗?”
“咔嚓!”
半晌未语。
挺胸盘桓三步,定住身子,回眼挑向刘浓,翘着嘴巴,大声道:“贤人云:俗人昭昭,我独昏昏;俗人察察,我独闷闷;敢问,其为何矣?”
刘浓闻声其誓词,回身朗笑……
来福得知周义居址后便按剑而走,疾疾调集白袍,调派两人前去日夜等待,凡是有异动需得当即回禀。待目送换装后的白袍仓促拜别,蓦地想起:日前所见那熟谙的背影,岂不恰是周义。面色越来越沉,眼冷若刀,“锵”的一声将剑撤出一半,再猛力还鞘,随后大步踏向院中。
刘浓伸手接过,信未封缄,纸上只要寥寥数言。
咦!
谢奕目逐刘浓渐去的背影,但见美郎君青冠月袍随风皱展,风仪浑然若仙;遂放声朗笑,而后朝着身前三个女郎团团揖手:“华亭美鹤、醉月玉仙刘瞻箦,谢奕独学孤陋,昔日竟不知,今方始闻,果不为虚。各位小妹,阿兄告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