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奕颇是健谈且家学赅博,对《老》、《庄》、《周》、《儒》信手拈来,不时漫不经心的提出各种锋利玄论。
挺胸盘桓三步,定住身子,回眼挑向刘浓,翘着嘴巴,大声道:“贤人云:俗人昭昭,我独昏昏;俗人察察,我独闷闷;敢问,其为何矣?”
稍顿,问道:“瞻箦与朱中郎了解?”
“妙哉!”
绿萝撇了一眼墨璃,嫣然笑道:“小郎君,练字么?”
小谢安见他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,心中稍稍一转已明其意,顿时怒了,两步窜到近前,仰着小脑袋,指着刘浓喝道:“汝看甚,非礼,非礼勿视!汝不知乎?”
“妙也……”
待行至中廊时,其间摆着苇席、矮案、棋盘等物。略扫一眼,只见案上置着笔墨,而左伯纸上的笔迹尚未尽干,明显刚才有人在此习书。
袁女皇一声轻嗔将小妹制住,随后悄悄拉住她的手,暗中微一用力,携着袁女正,朝着刘浓双双万福:“袁女皇与小妹袁女正,见过刘郎君。小妹年幼恶劣,失礼之处,尚望刘郎君勿恼!”
“喵……”
刘浓安然行礼。
刘浓沉沉吸进一口气,缓缓归入腹中,稍作沉吟后,凝住的眉心缓缓放开,淡然笑道:“莫急,只需遣人盯守,统统皆待稚川先生复书与隐卫前来再做计算。”
谢奕之父恰是谢裒。
嗯!
“哦!”
“无奕阿兄,汝且让开。”
心中则道:只要防住这条疯蛇再行阴弑之举,其他暗中诡计算计皆为小道,只要已身正、己身强,何必惧它!不管此信意欲何为,猜来度去皆偶然,且行且看便是!
“但是华亭美鹤、醉月玉仙,刘瞻箦?”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。
袁女正款款挪前两步,随后便背着双手,绕着刘浓打转,眼睛高低摆布乱瞟,嘴里则啧啧有声,格格笑道:“无奕阿兄,汝有所不知,这位美郎君在吴郡啊,那但是路人皆知呢!啧啧,真是个美郎君呢……”
言罢,深深一个长揖。
谢奕神采微愣,稍稍一想,点头笑道:“幸而我来了,如若不然,瞻箦定会往而无功。阿父克日不在城南,就在此水庄。”
刘浓将猫一递,笑道:“来偷吃的,把它给炖了。”
眼睛骨碌碌一转,有了。
谢奕待她们行至近前,笑着先容:“真石、女皇、女正,这是阿兄老友,华亭刘瞻箦!”
“喵!!”
明白猫蹲在墙上,四足猛地齐蹬,身子“簌”的腾起,扑向飞到近前的燕子。
“谢真石见过刘郎君,常闻华亭美鹤擅琴、擅咏、擅辩。昨夜之琴,仙音渺渺,人间不成闻。昔日之诗,冰雪孤遗,无雨亦无情。不知本日,真石可否有幸,得闻刘郎君辩谈呢?”
“妙哉,甚是等候,等汝。”
谢真石瞄了一眼本身的阿兄,唇角稍稍一弯:本日这场偶遇,本来便是她们三个勒迫谢奕而为。昨夜闻琴以后,三人对刘浓极是猎奇。一大早,三个小女郎便连袂去找谢奕,要其想个别例带刘浓过来见见,谢奕自是不从。但袁女正怪招百出,亦不知她拿捏住谢奕甚,最后令谢奕不得不从。
“周义!”
雨后凌晨。
“啊?!”
明白猫无法的望着远走高飞的雨燕,遗憾的翘了翘粗大的尾巴,而后笔挺竖起,沿着墙上的纹路窜出院中,轻巧的从未阖牢的木窗跳进室中。
刘浓神情颇是窘然,实在被袁女正盯得有些天然,闻言从速揖手行礼,目光则扫过谢奕,望其速速得救开溜,心道:这个袁家小女郎,眼神像刀啊,一层层的刮……
谢奕眉梢一挑,瞅向刘浓,待见其眉正意淡不似作虚,心中好感顿生,笑道:“瞻箦莫要在乎,阿父自坐馆会稽以来,最厌受人保举无识之辈。如若不荐尚可依考核而定,一旦保举阿父定会不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