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汝且道来,若言之有理,便可出去!”
言罢,从怀中取着名刺、手札默呈。
虽不知谢幼儒为何要摸索本身,但心中本就无所求,干脆禀直而言:“常闻君子有道为三,不惑、不忧、不惧,刘浓愚劣,但亦愿效之;朱中郎待刘浓恩重,其命前来,便是该来;先生通浚豁达海内皆知,岂会因怒而废礼;再则,刘浓此番前来,但问已心、是为无愧,自是不惧!”
门外两人,一个是满脸难堪的大儿子谢奕,另一名……
一个时候后。
中廊里,谢真石、袁女皇正在教诲三个小小郎君练字,闻得啪啪木屐声,瞧见两人远远行来,教诲的、练字的尽皆停顿,纷繁抬起眼睛谛视。特别是小谢安,眸子漆亮如点星,嘴巴却翘得老高,与刘浓稍作对视,委实敌不住,竟不屑的一哼,转过了头。
刘浓涩然暗叹,如其所言诗乃表情相随,当时借诗而言志,虽不至屈辱此诗,但终不至了无陈迹,不肯在此事上多行胶葛,遂揖手道:“先生,本日刘浓前来,乃奉朱焘朱中郎之命,代为造拜候候。”
思及此处,谢裒悄悄长叹,百年的帝王,千年的世家!做为世家后辈,忠孝老是难以分身!
莫论诗或词,凡是立意绝佳,总可教人神魂与之共畅。
真是树欲静而不风静啊,莫非江东大乱将起……
“哦?”
刘浓唇往左笑,公然如此!堂堂大名士谢幼儒,岂会因些许小事而作怒于颜,刚才所为皆是摸索。
呵,莫非他一向在那边偷听?
顿步,回身看望。
“竖子……”
“阿父!”
闻言,谢裒锁眉冷静沉吟,很久不语,心忖:如此一言,倒是悄悄合上了!仁者不惑,知者不忧,勇者无惧!虽略显稚嫩,但恰合其年事!想来此诗之以是得来,是因其博学藏识,再加上一时傲性激昂偶发之故矣!嗯,果然是个孤标之子!这般佳才委实未几见,怪道乎郗公昔年会对其极是推赞。
浅抿一口茶,沉声道:“去岁我便已明言不再受荐,凡是有荐者皆不成入,汝可晓得?”
刘浓若真能拜其为师,何其幸甚!
刘浓沉默一笑,整了整衣冠,脱下木屐,缓缓入内。
是她,阿谁目光刮人的小娘子……
“退下!!”
“阿父……”
谢裒将手中茶碗重重一搁,斜挑一眼刘浓,沉声道:“奕儿,汝身为世家后辈,乃饱读诗书之辈,如此大喊小叫,成何体统!还不速速退下!”
谢奕悄声轻唤,缓缓点头、抖眉,表示刘浓从速将来意明言,莫惹阿父心存异疑,暗道:瞻箦不知几时做得如此好诗,看来阿父因诗而对瞻箦很有好感,瞻箦,你可莫胡说话啊……
谢裒颇具父老之风,不但细细问过各项功课过程,尚择了些老庄时论予以讲求;更让刘浓当场行笔临摹《宣示表》、《平复帖》,并稍事点评此中书法不敷之处。其间,二人虽未提及明日考核之事,但谢裒对刘浓的学问甚是赞美且暗中表示刘浓,如果通过考核可拜他为师。
谢裒双眼微眯,扶着短须问道:“何家美郎君?怎地如此眼熟!”
咏罢。
满口顿挫顿挫的洛生咏,将这首词诵得起伏跌宕,教人恍若与其同业与烟雨林中,一身蓑衣草鞋,踏着满地萧萧落叶,徐行且徐行,任它风雨诉平生。其声宛时,好似雾隐青山;其声洋时,顿若豪骨逆生。
谢裒心中微奇,将笔缓缓一搁,渐渐抬开端来,漫眼扫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