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璠呵呵笑道:“幼儒兄,未料君之别庄中,尚藏着一群麒麟儿矣!”
刘浓苦笑换作洒然一笑,轻撩袍摆,按膝而起,昂首打量天时,尚未至中午。
谢真石眼睛眨啊眨,歪着脑袋想了想,亦不知想起甚,笔端一挑,指向正襟端坐的谢恒,淡声道:“恒弟,汝可辩之!”
矮案劈面,正在看书的女郎缓缓抬开端来,约模十四五岁,长得明眸皓齿极是娟秀。她叫谢真石,是谢鲲谢幼舆之女,亦是三个小小郎君的发蒙教员,专事卖力晨间功课。
谢尚倒抽一口寒气,蹲下身来,附耳惊问:“汝,如何得知?”
“夜间便知!”
三人轻身而出水庄,因离得不远,便未乘牛车,徒步前去。
“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……也无风雨也无情!果然好诗!”
言罢,笑嬉嬉的落座,身子却挤向谢安。谢安不着陈迹的踹了他一脚,他悄悄的捏了谢安屁股一把,各有胜负,平分秋色!
言罢,直直挥袖而去。
“嘿嘿!”
墨璃悄悄瞥了一眼绿萝,轻身跪在另一侧,心道:若再不收敛,我要不要奉告碎湖阿姐呢……
刘浓犹怔,目光迷漫。
“啊!!”
红亭浮绿水,三个小小郎君排排跪坐。一个六岁长得虎头虎脑,叫谢恒,乃谢广谢幼临之字;两个五岁,一个长得眉清目秀,叫谢安;一个长得肉蹲蹲的,叫谢万,皆为谢裒谢幼儒之子。
刘浓蓦地回神,瞅了瞅高高的白墙,摇了点头,随后洒然一笑,大步踏向院中。矮案、苇席皆已置好,绿萝正跪在席中点芥香,见欲燃未燃,便鼓着腮悄悄吹。
初升红日,一半落在院中美郎君案前,一半斜拂院墙注入隔壁画亭。
刘浓捧卷埋头苦读,心神融入此中,剑眉时皱时舒,嘴唇微微阖动……
谢据踏前一步,扬着英挺的眉,笑道:“阿父,大兄定与恒氏子同在矣!”
“皆在此中!”
谢安按膝起家,朝着自家阿姐揖手道:“阿姐,万弟将:‘仲氏仁只,其心塞渊,’诵作:‘粽子三只,其嘴塞焉’,是以有错!”
顿时,痛并欢愉着。
三民气机各别。
谢万最贪吃,嘴里背着,眼睛却一向溜着果子不肯放。而这统统皆落入身侧谢安的眼中,其大声道:“禀报阿姐,万弟诵得有错!”
闻言,谢裒眉锋一竖,勃然大怒,沉声喝道:“竖子,定是行赌去矣!若其归家,必断其双腿!”说着,突觉另有刘璠、袁氏后辈在身侧,怒颜一凝,少倾,讪然笑道:“唉,教子无方,让真佑见笑了!”再看看四周,对着刘璠笑道:“你我在此,小儿辈皆潺潺危危矣,请至书房一叙,商讨商讨开馆之事!”
“哈哈!”
刘浓立于檐下,闻听着诗赋声渐渐杳杳,心神一片安好。清风袭来,携着露水的芳香,忍不住的伸了个懒腰,对着双拳缓阔缓阔。目光则漫过所居小院,前后只要十来间房,俱是雕栏作画,纹木成廊。仿若画格,院外有院,每院各不不异,亦各不相连,独成一体。
“啊……”
唇作樱红,一点。
几个小小郎君见谢真石拜别,摆布瞅瞅正筹办开溜,却被脸孔漂亮的谢尚一把揪住,复又拉回亭中,由他持续教诲。公开里,谢安悄声道:“尚兄,不成打我屁股。不然,我要奉告阿伯,汝与涟依……”
刘浓展开眼睛,缓缓回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