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璠笑道:“固所愿也,何当请尔!”
谢真石奥秘一笑,目光缓缓漫太长廊,直扑远远院墙。
谢真石喃喃而念,明眸若星斗愈来愈亮,逐次品得三遍,连赞不断,随后笑道:“谢过女皇让我得见此诗,到得夜时,我,或有回赠。”
袁女皇缓缓将笔一搁,双手叠在腰间,微微倾身,脸上浅浅浮笑。
“嘶……”
胖谢万摇摆着起家,答道:“阿姐,我将辩之!”
三张矮案并作一处,三个小小郎君规端方矩的晃着脑袋诵《毛诗》。
“哦,错在何矣?”
袁耽被其所讥好赌亦不作恼,反而朗声笑道:“贤人亦有云:俗人昭昭,我独昏昏;俗人察察,我独闷闷。是以,世人皆不足,而我独若遗矣!”
“皆在此中!”
袁女正笑道:“真石,昨日我与阿姐偶遇一首诗,汝可想知?”
初升红日,一半落在院中美郎君案前,一半斜拂院墙注入隔壁画亭。
“嗯?!”
谢万瞪了一眼谢安,慢吞吞的大声道:“仲氏仁只,其心塞渊,皆因胸中有物!粽子三只,其嘴塞焉,亦因胸中需有物!食之,自有可物!”
三个小脑袋皆惊,你看看我,我瞅瞅你,没人情愿先来!
大兄?
谢恒最是慎重,先是沉沉的向阿姐施礼,而后再向谢安、谢万微一揖手,方才正色道:“阿姐,恒弟无可辩之,但敢问万弟一言,食得可饱?”
谢安?理应不是他,现在怕是尚未出世,亦或总角尔。谢氏虽英才浩繁,唯谢安光芒如日、掩尽风骚。若非他,便是谢奕,谢尚,谢据……
水城之晨,格外腐败。南山之雁,穿过袅袅轻烟,冉冉向北。城之北,小小别园掩浮于水,排排翠竹巧作篱笆,乍遇风起,便作沙沙。
谢安眸子骨噜噜一转,随即大声嚷道:“万弟,刚才你偷窥果子多少回,窥一眼,诵一句;恒兄问你呢,食得可饱?藏物可多?”
顿时,痛并欢愉着。
刘浓展开眼睛,缓缓回顾。
墨璃只得减轻声音再唤:“小郎君……”
正欲入室换得箭袍练剑,褚裒与孙盛并肩而来。二人明显歇得甚好,挥袖踏步时犹若乘风不需迈,端倪昂扬、精力抖擞。
墨璃悄悄瞥了一眼绿萝,轻身跪在另一侧,心道:若再不收敛,我要不要奉告碎湖阿姐呢……
三民气机各别。
谢万最贪吃,嘴里背着,眼睛却一向溜着果子不肯放。而这统统皆落入身侧谢安的眼中,其大声道:“禀报阿姐,万弟诵得有错!”
“小郎君,该读书了。”墨璃抱着一摞书踏出室来,瞧见小郎君在廊中呆呆发怔,嘴角微微一弯,面上出现轻柔含笑,徐行上前低唤。
据昨夜那名谢氏侍从所言,此地乃是谢氏水庄并不常住人,只是每逢春秋时节偶栖;其奉自家郎君之命,愿将此庄三所客院借赁。而那在船头与褚裒作言之人,则是谢氏郎君无庸置疑,却不知是那位。褚裒曾以言语问及,但侍从言:郎君有叮咛,只借赁,不言其他尔!
读书忘时,晨光无声流走,不知不觉间两个时候已过。芥香已换三遍,朝阳洒满林梢。刘浓将书卷缓缓卷阖,心神亦跟着阖卷渐尔平复,突觉脖子微酸,便双手托住后脖,闭上眼睛正欲转动。
谢尚倒抽一口寒气,蹲下身来,附耳惊问:“汝,如何得知?”
这时,面相俊伟的袁耽,看了一眼谢据,抱着双手,淡然笑道:“虎子,我定将此事,奉告汝兄!”
谢真石细眉微蹙,浅了浅身子,轻声道:“阿叔,大兄在何……真石不知。”
红日尚未出,读书声已闻。
嗯,志在必得,亦需知过犹不及。
红亭浮绿水,三个小小郎君排排跪坐。一个六岁长得虎头虎脑,叫谢恒,乃谢广谢幼临之字;两个五岁,一个长得眉清目秀,叫谢安;一个长得肉蹲蹲的,叫谢万,皆为谢裒谢幼儒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