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至此处,内心软软的赛蜜甜,款款起家沿廊进室,迎着灯光悄悄跪于案侧,撇一眼小郎君,心道:小郎君,越来越都雅啊,真想咬一口……
袁耽笑道:“瞻箦,走马去!雨后日晴,如果纵马飞奔定可拢得两袖清风。城南八里有峰。可揽大越水秀,你我趁时前去极目舒神,以观夕照,岂不美哉?”
再待半晌,身后青牛驶来。来福等人从牛车上跳下来,按着剑刃锵锵随行。四人将马交给各自侍从看顾后,便沿着崎岖山路回旋而上。
刘浓猛地一夹双腿,两手放扬缰绳,拘得正不耐的飞雪得令,顿时闪射。
纪瞻,宿卫六军,战王敦,南人之表……
袁耽猛地一抽马鞭,负手昂然道:“袁耽之志,毕生不改,王公司徒府参军,于袁耽而言,不过一木尔!得此木助,终将一日,袁耽定当亲率全军直捣胡庭!”
“瞻箦!”
声声殷切之唤,催响在耳。
八里路,一炷香。
刘浓拂了拂肩上草屑,微微一笑,对袁耽放肆、挑衅的乱舞乱笑不予理睬,尽管节制坐下的飞雪慢跑、慢跑。飞雪“灰儿、灰儿”的叫着,明显不满这般缓速进步,几次想要加快,皆被刘浓悄悄制了。
稍徐。
“此乃,袁耽毕生所愿!”
“与君共勉!”
袁女皇自书中抬开端来,眨了两下眼睛,回了一个字:“难!”
刘浓等皆为此景震慑,半晌,情不自禁空中面相窥,只见相互浑身高低披着一层红芒,衬得眼睛漆亮如星。不知何故,情动欲言却难以述之以言,尽皆沉默。
缓缓踏至三人面前,缓缓挽手至眉,朝着北方一个揖手,而后向着三人团团揖手,沉声道:“刘浓,愿与诸君,同尔!”
“女正……”
“刘浓,见过袁小娘子!”
袁耽笑道:“瞻箦之诗甚好,幼年未挂封侯印,腰间常悬带血刀!仲秋行雅,此举为积储名誉尔,对及冠定品退隐大有助益。瞻箦、季野,你我既志气相投便勿需虚言,理应多行绸缪,以期早日挂印、早日携刀,切不成锦秀埋没,风露山中也!如此,方可一展胸中之志矣!”
“该当如此!”
主仆三人出庄,来福取回重剑,“锵”的一声抽出,细心瞅了瞅,深怕别人将他的宝剑调包置换。将将行至客院门口,身后传来一声唤。
待得月坐正空,四人纵情而归,至小桥流水畔道别。谢奕言明日便是仲秋节,每逢仲秋月圆,山阴城将行雅三日以祭月。当时,城中世家后辈皆共聚一处,言辩论、行书画、操乐律。
刘浓微吸一口气,缓吐,从袖囊中摸出丝帕递畴昔,淡声道:“袁小娘子之字,颇佳!嗯,神韵已具簪花小楷笔髓,刘浓,不及也!”
携着夕照疾走,马如龙,人若鹰。
刘浓稍稍侧身,微眯着眼,目逐其拜别,阵阵浓烈香味犹自缠绕鼻间不散,伸手将那渗人的药香挥了挥。缓缓摇了点头,回身踏出水庄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袁耽奔至崖边,振臂大吼:“壮哉!”
褚裒骑着黄骠马慢悠悠度过来,皱着脸颊,眼底藏满笑意,正欲团着刘浓打个转,而后飞奔。
“嗯……”
四个少年郎君相视而笑,俱是少年意气,当下便就着夜月初起,围坐于飞崖上各抒己见,畅谈一番天下局势。袁耽、谢奕对北地晓得甚细、侃侃作言;刘浓与褚裒沉默聆听,不时出言问及关窍处,惹人扼腕沉思。而经此一事,四人交好更进一层,相互已然惺惺相惜。
谢奕再来,乌墨般的大水如风般刮过,绕着刘浓快速转了一圈,而后将手中马鞭腾空一抽,“噼啪”一声空响,墨龙电窜如虹。
“瞻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