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次等士族……”
正中儒者一声轻喝,抬眼凝睇刘浓,半晌,眉眼垂垂聚笑,对摆布笑道:“这位郎君姿仪绝美如此,几同日月生辉,莫非叔宝复活乎!不知是哪家后辈?二位,可有识得!”
褚裒本正行文,闻言初时心喜,倏尔面色骤变,眉头舒展,捉着笔凝目刘浓,面呈担忧。
这些郎君皆是各家精英后辈,自小饱读诗书,等得便是这一刻。虽说前来学馆并非真为肄业而至,但若能折众英于面前,弹冠成绩佳名佳誉,岂会不肯?
“然也。”
戏尔试之!凶险!
阶上,三名老儒列坐于案后,案上则置放着累累囊牍。院中,三十来名郎君分落四方,尽皆将目光聚向箭囊。
刘浓踏前一步,便欲执策,这时,变故再生。
“罢!”
阶上阶下,再惊!此时,再傻之人亦能看出局势有异。尽皆心想:这刘浓,会作何故答?是就此撤退,尚是……然,莫论如何,名誉必损啊……
有中年儒者踏出院中,不着陈迹的将四下一掠,稍稍在刘浓身上微顿,随后转目而走,徐行踏至阶上,朝着正中老儒附耳私语几句。
“何人?”
刘浓微微一笑,低声道:“甚好,它们吃荤!”
“哈哈!”
王羲之行礼,对揖。
“固所愿矣,何当请尔!”
院角传出喝声,紧随厥后,有个少年郎君恍恍悠悠的直起家,捏起双拳美美的伸了个懒腰,抹了抹嘴角,抖了抖袍摆,渐渐度步直来,边走边嘟嚷:“唉,天气恰好,暖暖洋洋,直欲令人眠!刚才梦中得周公言:甲、乙类题,考考螟蛉孺子便可。闻得此言,吾心暗觉甚妙!我年已十五,并非孺子……”
行至阶下,挽礼鼻下作揖手;踏上阶,身子微微一倾,便欲执箭囊。
“咦,咦何咦?”
正中儒者缓捋短须,挑眼看着刘浓,悠然笑道:“若按常例,理应以丙类题核之!刘郎君幼时便有郗公奖饰:珠联生辉,现在吴郡更是遍传隽誉,料来胸中定是锦秀藏怀,非比等闲。戋戋丙类题,对汝而言,不过牛刀小试尔!可愿戏尔试之!”
其言甚朗,遥遥而漫。
暗中嘲笑,嘴角轻挑,揖手道:“华亭刘浓,见过各位!”说着,缓缓回身,朝着阶下亦是团团一揖。随后,肃立于一侧,不再作言,眼观鼻、鼻观心,沉默静待。
“逸……”
“敢不从命!”
闻言,阶下之人纷繁抬目谛视,便是那些正在作题之人亦将笔暂搁,看向刘浓。此时红日初临上方斜角,漫漫投下一片,拂着青冠、月袍缓缓一荡,恍若莹玉轻烟。
“且慢!”
刘浓就着满场的目光,将手半半斜拱,冷声道:“叨教题!”
果不其然,话将落地,阶下哗然。
来便来吧!倒要看看如何止我前行……
右边之人乃是会稽孔愉,孔敬康,其面呈难色,瞟了虞喜一眼,问道:“仲宁兄,依你之见,应作何论呢?”
正中老儒缓抚花斑长须笑赞,边侧二儒含笑附议,此时犹能秉承心性,不徐不急、沉稳有序,甚是可贵!
“这……唉呀……”
老儒离席而去,中年儒者代替其位,双手按膝,目不斜视,正襟端坐。
嗯,何意?
阶上人独立,孑然影孤斜。
桓温疾疾上前,眼角绕着案上箭囊不屑地一扫,漫不经心的略略侧眼,与左边儒者稍稍作对,而后嘴角一裂,迈至左边最边沿处获得一策,大步踏回。
霎那间,竟极静,便是桓温亦终究抬起了头,虚眼打量刘浓。
顿!
有人前去择策,迫不及待的拆开一看,欣但是喜。亦有人拆后满脸倒霉,苦笑连连……
“这……”
而阶上三人,面面相窥,神情各别。此时,他们自是将这卧蚕眉认出,王羲之,王逸少,琅琊王氏此代最杰出的精英后辈。他不去雅室代表王氏与袁谢等后辈靠近调和,跑来此地厮混做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