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浮挥刀甩血,怒道:“韩家坞唯余老弱,何来敌?!”(未完待续。)
村中殛毙持续,少倾,一群群手无寸铁的妇孺被押送出了竹林。
“然也!”
年前,祖逖攻伐陈川,与胡人石勒血战于野,谢浮因耽搁军机,被祖逖杖责于庭,后又被贬为骑督。谢浮暗怒,却不敢显之于面,此番,他卖力押送粮草至蓬坞坡,不想却被韩潜部下热诚,因此酒后误事,竟一把火烧光了粮草,自忖必死之下,只得率部逃亡叛逃。
草风悠悠,吹得人欲眠。
“杀!”
正欲摘两片草叶盖眼,左边却闪现出一双小小的青色行动,而红筱的绯色长裙也同时飘在了右边。顺着那小巧的行动往上一看,目光顿时为之必然。
刘浓剑眉一挑,冷声问:“莫非,荀娘子为逞一时之奇,便欲一起尾随?”
……
“不敷为奇?”
荀娘子撇了一眼红筱,沉静坐在刘浓身侧,淡声道:“江左尽传的美郎君,汝怎会舍弃江东之繁华,而来此地?此地无诗也无雅,唯有夕照如血,不怕至而不归乎?”
“驾!!!”
刘浓摸了摸鼻子,讪讪落座,不睬她,却又忍不住仰了仰脖子。
酒香飘满坞堡下,来人嗅了嗅鼻子,朝着刘浓直步而行。
郭璞点头晃脑的走过来,站在刘浓身侧一同看日坠,声音略低:“郎君,可知此翁乃是何人?”
“希律律……”
织素叫道:“且谨慎些……”
郭璞嘴角一裂,捋着黑短须:“此翁乃是韩潜之父,韩潜乃是祖豫州帐下大将,往南十五里,军坞百人将乃是韩翁八子韩续,往东三十里有驻军一千,骑督乃是此翁五子,韩离。自祖豫州南来之时,韩氏便举族相从,征东讨西、战胡已有七载,满门皆英杰尔!”
谢浮之弟,谢佳抹了一把血迹斑斑的脸,沉声道:“长兄,火线便是韩家坞,韩家东、南二堡,定未晓得我等之事,此时趁夜袭之,必将一举功成!”
荀娘子眯了下眼,看了看刘浓咬在嘴边青草,冷声道:“我欲往襄阳。”
一骑穿过麋集的竹林,飞速而来,叫道:“将军,将军,遇敌!!!”
世人面色各别,来福凝睇了一眼来人的喉咙,再瞅了瞅小郎君,本来防备着的双肩顿时一松,嘿嘿傻笑。
“看甚?”来人冷冷的问。
“有何不成?”
刘浓浅笑道:“正节之老翁,我等之表率!”
为首者叫谢浮,他本来是昔年叛将张平的部下,当祖豫州到达淮南后,为讨伐张平而使反间计,暗命谢浮斩杀张平。谢浮自忖张平必败于祖逖,便趁张平不备之时,弑之取首,率部投诚于祖逖。
刘浓想通了关窃,气也不是,恼也不是,唯有一声苦笑,大步向虎帐走去。路过织素与韩灵时,她们将将把小草马编好,织素技术甚巧,编得惟妙惟肖。韩灵极乐,揖手谢过织素,而后,一把抓住身边的大黑狗,竟翻身骑了上去,扬动手中小草马愈奔愈远。
夕照湮尽最后一缕光,无边的郊野中,上千丢盔弃甲的军士正仓惶奔逃。
马蹄乱刨,嘶声长啸。
“无妨,我经常骑它。驾!”韩灵的笑声,响在风中。
红筱道:“小郎君,不敷为奇,乃有执念之女子也。”
谢浮咬着牙,看了一眼身后的部下,但见一个个神态委靡、浑身浴血,一起上,他们已突破几处小军坞的反对,人数是越战越少,但离目标地亦越来越近,当即勒马,扬着长刀,原地打转,大声叫道:“此地,离庐关已近,庐关曲督乃我老友童建,一入庐关,我等便若鱼入大海也!然,火线乃是韩家坞,韩潜辱我极甚,不杀其父,难平我等心头之恨也!诸位,敢与谢浮从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