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碎湖的目光却带着淡淡的忧色,华亭刘氏若欲行大张扩势,便急需可靠人选,始今方知小郎君所言非虚,人才,临到用时方恨少。
李宽则兴高彩烈,小郎君前去江北带走了五百部曲,此中有四十人出自吴县白袍,现在偌大的吴县别庄,仅余十名部曲,委实令人堪忧。
“如有,吾当寻红筱……”郭璞下认识地脱口而出,而后回过神来,脸上顿时挂不住,猛地一甩袖,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,悻悻地喊道:“行军,大事也,岂可儿戏?!不成不察。”
果不其然,来福刚一让开,郭璞便慢腾腾的走过来,正了正顶上之冠,又扫了扫袍摆,而后落座在刘浓劈面,深深一揖,沉声道:“郎君,郭璞无状也,尚望郎君莫怪!”
闻言,刘浓捧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,祖豫州当不至此,然,江北之坞堡与江南庄园大异,既有士族与庶族,更有流民盘聚,推举首级,划域而治,自成一国。当祖豫州兵锋至时,其堡为晋,当胡骑至时,其堡为胡。现在尚未至淮南,局势便已如此腐败,若过了淮南,想必更甚!
留颜一向担忧庄中之事,便吃紧问道:“碎湖,主母可好?”
碎湖笑道:“非是吴县别庄,乃是再建别庄。”
李宽神采也是一喜,立即将牛摧得更急。因是下坡路,青牛跑得轻松而欢畅,虽是将车中二女颠得晃来晃去,却在一炷香后追上了火线行人。
碎湖细作衡量,心中已然稀有,故而便将兰奴与留颜召返来,意欲从两人中择一人另行建庄。
“呜……”
当即便道:“无妨,祖豫州,人杰尔,断不会如此行事。我等绕道而走淮南,便是为拜见祖豫州。届时,我乃长辈,当事其为长辈。”
“咦……”
郭璞扬了扬眉,揖道:“郎君,有一事不得不豫。”
郭璞动了动嘴皮,正欲言,唐利潇又道:“小郎君,另有一事,当决!”(未完待续。)
留颜松了一口气,笑道:“别庄统统甚好,我们去岁建庄时,刚好避过蝗灾,现在春播期近,种粮皆已放下。”
碎湖浅笑道:“然也,勿惊。”
此乃大事,碎湖细心策画了几日也未敢作决,便把杨少柳资财之事与主母略作商讨,刘氏一听喜笑容开,当即命碎湖宽解处置,两家本是一家,何需分得相互。
俄然,留颜一声轻咦,眸子凝在一个吵嘴相间的人身上,而那人也正抬目看着她,车轱轳滚过,仓促一撇,留颜当即趴着边窗回望,却见那人低垂了眉,再不看来。
李广大喜,当即赶着牛车奔向队前,人群纷繁躲避。
刘浓问道:“何事?”
兰奴道:“必定,如此。”
李宽站在辕上,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群,问道:“阿姐从而何来?这些人乃是?”
实然,一只苍鹰低低掠过柳梢,插着车窗边帘飞过,扑闪的翅膀把正在深思的留颜吓了一跳。兰奴却眸子一闪,目光逐着遥悠远去的鹰尾,道:“庄中之鹰!”
来福放声大笑,广大的手掌不偏不躲,仍旧朝鹰头捉去,唐利潇用剑柄格住来福的手,冷着脸摇了点头,而后回身走入营中。
唐利潇站在枯树下,把鹞鹰一收,沿着干裂的小道,飞速走入村落中。
刘浓看了看怪模怪样的郭璞,淡然一笑,郭璞虽经常言鬼道神,惹得来福与唐利潇等人皆不喜,但却精天文历算,且颇擅管理外务,今后到达上蔡尚需他倾力互助。只是其人却极喜弄阴,直至前几日,刘浓与他深谈之时,他才将暗中阴损庾氏之事奉告刘浓,刘浓得知后,半晌未言,却萧瑟了他几日。
一起上,兰奴与留颜心中都有些惴惴难安,莫非小郎君刚分开江南,庄中便出事了?又是何事,令碎湖吃紧将她们召返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