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罢,速速收敛尸身!”
即便是仅仅驻扎一日,小小的虎帐四周也密布着一高一低两排栅栏。高者头部烧尖、向外斜伸,拒马与抗敌打击。低者与高者相距五步,中间可来回交叉,安闲布兵。
袁耽见刘浓犹自冷寒着一张脸,神情也略带难堪,便笑道:“瞻箦,些许小事,何必挂怀于心,粮草无失便好!”说着,眉头一皱,沉吟道:“倒是流民举止颇奇,当今城中流民不敷三千,余者皆已入各坞堡,虽不言安居乐食,然,亦不至于铤而走险。况乎,历阳有我袁氏部曲两千,郡役五百……”
全军五百余人,十报酬一队,五队为一曲,以厕为据、聚而成营,弓箭挂壁,寝枕腰刀,夜色将起便安营于各帐,制止鼓噪、活动。
刘浓看着昏黄火把下乱伏着的尸身,皱眉道:“为何不收敛尸身?”说着,看向郭璞。
简易望哨楼,耸在营门口,分一左一右,十名白袍弓手终夜轮换值守。
郭璞眼底精光闪动,皱眉道:“天反时,为灾,地反物,为妖,此中,定然有诈!”
“然也!”北宫按着刀,看了看袁耽,神情踌躇,待见刘浓沉默点头,便冷声道:“小郎君,我们部曲虽是长年练习,且有很多见血之老卒,然,南北毕竟大异,此去上蔡几近千里,正可借此机会,锻兵炼胆!以免,兵至用时,不敷成器!”
“弦!”白袍齐踏左足,抽箭,搭弓。
俄然,来福指着火线,沉声道:“小郎君,救兵已至!”
“流匪围营?!”
俩人来到中军帐,长十步,宽五步,内里铺着坚固耐磨的青苇席,矮案置于中后位,案后整齐的叠放着布衾,左方直立着木人,套着乌墨甲。
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,随后有人踏前几步,站在火把晖映不及的处所,朝着袁耽揖手道:“袁典臣待我等南逃之民恩厚如山,我等岂敢以乱作逆!典臣容禀,我等前来并非逆上,仅为死难之村夫,讨个说法!”
“非也……”
袁耽神采冷凛,当即叫过袁氏部曲,命其领人速速前去城西调军,想了一想,又对那郡役道:“汝,马上前去萧氏坞院,请刘小娘子前来劝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