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倾,渡口两侧根根巨树一阵狠恶摇摆,随即便听“噼里啪啦”乱响声不断于耳,树枝东倒西歪,激腾飞沙走石,眨眼间便将道口封死。
……
话语将将落脚,夜空又是一黯,排箭再来。
巨舟缓缓驶离渡口,船上,爬满了蚂蚁。而更多的蚂蚁挣扎于水中,有爬登陆的,颤抖着身子,颤抖着嘴唇,直勾勾的看着巨舟远去。
意在诗中不需言,二人相互一笑,对揖。
袁耽见其神态有异,走到他身侧,笑道:“瞻箦,何故惊奇?”
“彦道!”
袁耽将火把递给身侧部曲,大步走向刘浓,笑道:“瞻箦,历阳之流民尚算安矣,待得再过几月,城墙修复结束,诸事有纲可循之时,定无此乱。罢,既已无事,你我且再续方才未尽之茶。”
两人对望已有半晌,船上的女子掌着箜篌,渐渐欠下腰身,万福道:“谢过。”
“簌!”、“唰唰唰!”
“快逃!!!”
……
刚一上山,袁耽便弯着身,朝着江中巨舟狂呼。声音极悲,极切,跟着幽幽的夜风荡遍渡口表里,船上的她正欲走入舱室中,身子猛地一颤,缓缓回顾,看着山坡上那飘浮着的衫带,半晌,歪着头,喃道:“袁郎君,妾非妙光!”说着,渐渐回身,拖着大大的箜篌,走向舱室。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袁耽见救兵已至,神情当即为之一振。
“不成,不成,她,她岂可如此行事!”
“卟咙……”
刘浓岂敢让他单独前去,当即喝道:“北宫,率部两百,与我同往!”
“典臣,路有断树,正行挪移,恐需半炷香!”
少倾,竟仰天一声大喝,叫道:“安敢如此也,江南无渡可采取矣!江中,江中,唯有游舟与利箭,往南必亡尔!”言罢,竟蓦地一个趔趄,几乎滚下高台,刘浓从速一把将他扶住,谁知袁耽却猛地一甩袖,踉踉跄跄奔下高台,大声吼道:“随我前去渡口,勿必将其反对!”
待擦身而过期,袁耽看清为首之人,神采一变,奇道:“怪哉,此人怎地亦往北……嗯,然也,想必是前去……”(未完待续。)
“小郎君,渡口被截!”
夜空一黯,箭雨如蝗,顺风下势,排箭,直直射至一百七十步开外。
流民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,排箭固然一个也没射死,却引发了群情动乱,前排流民如浪花般倒卷而退时,竟踩倒很多后排之人。
“哗!”“快退!!”
数百名袁氏部曲手执火把,阵列于虎帐右方,郡役首级顺势扬刀大声大喝,竟将流民喝得发展数步。
隔得甚远,山上的人底子听不见,可那带剑之人却仿佛体味了她的意义,淡然的揽起双手,半半一揖,沉声道:“卿本才子,却欲轻生赴死,其何如哉!罢,闻卿一曲,便为卿做一事,亦算你我相知。”言罢,将手一挥,携着身后数十人隐天玄色中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“彦道……别过!”刘浓跨上飞雪,脑中俄然有个动机一闪即逝,转念欲细捕,却怎生也想不起来,甩了甩头,一扬马鞭,绝尘而去。
是夜,袁耽醉卧于此山头,时尔放声悲歌这阙《胡姬年十五》,倏尔又指天顿地喃喃乱语。刘浓命来福将为数未几的竹叶青抱来一坛,沉默的伴随,淡然的喝酒。忽地性起,就着月满大江,迎着簌冷夜风,拔出腰间楚殇,纵横捭阖、尽在一舞!
袁耽瞪着眼睛谛视着远处那一点吵嘴影子,重重的喘着粗气,俄然仰天深吸一口气,吼道:“虹梁照晓日,渌水泛香莲;如何十五少,含笑酒垆前;花将面自许,人共影自怜;转头堪百万,价重担时年。”
“来得快,有何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