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日初悬,照雾破澜,仲春初二,龙抬首。
祖逖回过甚来,对着刘浓扬了扬马鞭,而后拍马而走。
刘浓望着身前老将,其人身量不高,但却给人一种雄浑如山之感,其人语声虽淡,但却如捶击金,一声声‘何者为弃’,炸响于胸,很久,很久,未能作得一言。
明眸皓齿的粉纱小女郎娇娇放笑,抖得浑身轻纱随肢乱荡,衬得窈窕的身子,漫妙无边。
“呵……”
刘浓笑道:“韩翁有言,但讲无妨。”
“参军,切莫吊队!”
刘浓忍不住一声轻笑,轻声道:“非也,参军多虑也,祖豫州之意,定不在此!”言罢,打马而走。
韩翁捋着斑白长须,看着身后乡民与郊野,欣然道:“豪杰南来往北,韩翁却未能以好酒相待,老颜羞惭。在此,老朽与君作约,但使豪杰南归时,一眼所见,必是田粟青青,必有美酒好菜,接待。即便老朽已作土,子孙后辈毫不忘矣!”
祖逖慢声而吟,继而眼角一跳,问道:“本日,汝弃之辎重,明日或可活得百人、千人,为救五人而亡千人,何者为弃?”
“然也,刘郎君高见,哈哈……”
刘浓欲至上蔡便需北渡淮水,故而,也与祖豫州一道同赴寿春。至于荀娘子,她仿如成心避开祖豫州,竟隐身于刘浓军帐中,而她既欲观刘浓灰溜溜之败象,天然也要随其而走。一行人沿着宽广草道分开韩家坞,韩翁率千余老弱妇孺一向送至十里外。
刘浓剑眉一扬,冷声道:“鸟为食亡,当为正理!然,其眼非彼可食,亡之不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