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中参事宋侯,瞥了一眼五大三粗的张丑,冷声道:“此子,阵斩谢浮,强渡燕尾、孤峰二岭,战力不俗!休言三百骑,便是千骑也一定可取!况乎,祖豫州屯军寿春,不日便将……”
“若要战,那便战!!!”顷刻间,群情激涌,万人大声大吼,震得六合亦仿若在颤抖。此乃最后一关,待闯过其间,便若游鱼入海,便可安享静栖之地,谁也不成反对!
刘浓环眼扫过众将,接过红筱递来的头盔,缓缓扣于首,头盔覆盖全面,唯余两眼。盔顶纵插一缨,作朱红。两翼飞翅,状若牛角,极其狰狞。
张丑指着墙下部曲,沉声道:“将军,布阵已待,岂可不出?”
其人一进,其麾下三千部曲也随即齐踏而进。
郭默大手一挥,制住引弦欲发的弓箭手,眯眼看去,但见那四角旗白底而黑边,衬得正中的“赵”字,格外刺目。
“放箭逐之!”张丑怒喝。
“赵氏?”宋侯眼睛一眯。
“哈哈,郭瘸子公然来也……”
紧了紧颔下盔绳,刘浓嗡声道:“布阵,驱阵而往!若遇反对,莫论何人,杀无赦!战至一人,抵死不退!刘浓当列军阵锋矢!”言罢,拔转马首,提着阔剑,拍马向西。
“希律律……”
诸将纵马扬刀,归纳各阵,大声道:“布阵,若遇反对,抵死不退,有我无敌!”
鹞鹰重瞳俯视,将缓缓对于官道的两军一眼尽收,而后,蓦地翻转,回斩于东,直扑唐利潇手臂。唐利潇拔马,飞奔至刘浓身侧,凝声道:“小郎君,敌部尽出,摆布锁道!”
“当断则断!”
“会猎于道?赵二肥?将军,切莫入彀,谨防有诈!”宋侯小眼睛疾转,眉头紧皱。
部将张丑道:“将军,此人携民过万,定然首尾难防!而其快速行军,必将大耗士卒战力。张丑请战,愿率三百骑,出其不料,横插其腰。以待将军后续,迎头痛击,斩此长龙!”
宋侯追着郭默盘桓的脚步,规劝道:“将军,赵二肥动静未明,不成妄动,尚是行计为妥……”
思来想去,郭默眉心阵阵胀痛难耐,用力捏了捏眉骨,盘桓于墙,意犹难决。
黑丫摸索动手内心的小伊威,直勾勾的看着远方斜坡,那边有人身着乌黑甲,持剑指天。阳光逆洒于其身,仿若为其再披一层华衣。而此时,身周的呼声响若滚雷,震得她的耳朵与嘴唇都在轻颤,情不自禁的,她像大兄那般,伸起了小拳头,高高举向天:“若要战,那便战!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闻听李矩之名,郭默眼底蓦地一缩,嘴唇颤抖不休,面色极不天然,他从河内逃至此地,其因有二:一,因暮年弃城,无颜见人,其二,便是为避李矩。
“哐哐哐……”
“若要战,那便战……”
沉重的坞门被绞绳拉开,郭默骑着马,捉着枪,率先纵出,三千部曲鱼贯而随,漫向官道。待至官道两里外,杀住阵脚,三千军士列作锋矢阵形,尖锋,遥指向东。
“诸位!”
“有我无敌……”
张丑看着赵氏传令兵消逝于视野,再望向东面,但见柳松垂影,红日渐呈普照之势,回身道:“将军,相距三十里,眨眼便至,当断则断!”
“呜,呜……”
“不成!”
“摆布锁道?”
“诺!”
“鹰……”
“赵二肥!!!”
“五十里外,阵势东高西低,傍晚安营,再据东而守,此乃备战防袭!日尚未起,便拔营西来,携民行军极慢,而此人竟然一个时候便强行二十里,当在为中午之时,安闲到达此地!莫非其意,在顺阳而战……”
便在此时,一骑东来,高举一面四角旗,飞速穿过官道,直逼六丈高墙,勒马三百步外,叫道:“奉我家家主之命,特来投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