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侧首看向薄盛,淡然笑道:“薄军主,此乃满身重甲,军中此甲,也不过四百套!若无此甲与盾,刘浓不敢过岭!”
一听此话,刘浓心知,薄盛定然已愿从附上蔡,暗喜不已。当下,二人行至中腹凸起地带,刘浓踞石而坐,摒退摆布,请薄盛坐于劈面之石。而后,揖手叹道:“乱世人难,军主为生存,不得不劫刘浓。刘浓为生存,不得不过岭,两相妄造杀孽,莫何如哉!”
呼……
沿着斜坡而下,山风吹来,脚下轻飘飘的,背心却阵阵发冷,不着陈迹的伸手一摸,早已湿透。将至盾阵时,顿步,正了正顶上之冠,整了整袍衫,阔步入内。
刘浓沉沉一拱,心中却暗叹:‘闻其所言,好似祖豫州并不肯采取乞活军,想必是因乞活军流伐四野,曾附从多方权势,为匪为军,混乱不堪之故。罢,莫论其乃何因,我当行我意!’
陈午悻悻而退。
“安?”
薄盛冷声道:“怪道乎,刘府君会由南至北。有祖豫州战胡于前,府君当可放心运营于后,若不亡于汝南,怕是不消几年,必将成势也!而祖豫州既然容汝,想必是因汝南溃糜也!罢,此事与薄盛无干,薄盛仅作一问,刘府君将从那边讨来粮种?”
“薄盛,求见刘府君!”
“锵!”
郭璞眼底急缩,盯着陈午暗自策画,嘴角抽起一丝嘲笑:“郭璞若引刀成一快,倒也无妨。然若郭璞就此一死,尔等今后必亡。”说着,推开身前几柄柴刀,走到高处,指着岭下,大声道:“赤里百里,颗粒无存!往南,乃陈、张坞堡,往东,乃徐、胡坞堡,往西,乃大河,往北,乃郭、赵二堡。即便尔等守山猎野,能够度过百日?即便尔等度过百日,能够熬过凛冬?届时,想必郭璞再经此地,定是横尸连野,惨犹胜今!”
薄盛抬枪架过,睨视陈午,冷冷喝道:“容他讲完,再杀不迟!”
薄盛道:“若其不从,该当何如?”
“呜,呜……”
言罢,挥袖而去。
“然也!薄军主,请入内再续!”
“且慢!”
一轮红日初升,炙烤满山金红。
当颠末一排虎噬卫时,薄盛瞥了一眼他们身上的甲胄,血渍渐干,碎肉犹挂,其上斑痕累累,却无一被洞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