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干,方乃紧急啊!刘浓悄悄一叹,薄盛单枪而来,便是在探此无干!如果给不出对劲答案,其人定将他投!
趁威当顺势,郭璞朝着四周八方一揖,朗声道:“郭璞前来并非逞威,实乃尔等皆属我晋室之民,郭璞不忍见尔等惨死于野,故而求恳我家郎君。如果尔等心存良善,愿弃兵器,尽携山中存野,随我家郎君入上蔡,或可得一地疗养繁憩!至于粮种,待至上蔡后,我家郎君定为尔等讨之!”
“尔乃拙鸠,欲陷万众于死地乎?!!”
薄盛穿行于阵中,越行越惊,经得半个时候憩息,白袍体力已复大半,一眼看去,尽是凶戾之光。北宫成心将伤亡者置于敞开的牛车中,好让他看个明白,一番血战,伤亡却不及三十。
“且慢!”
“此话当真?”
所为何来……
“刘,刘浓……”
薄盛道:“若其不从,该当何如?”
郭璞心中必然,朗声道:“天然作真!如若不然,郭璞为何来此,枉顾已身乎?”
薛恭道:“这……”
薄盛凝目刘浓,半晌,冷声道:“刘府君,所为何来?”
刘浓沉吟半晌,不答反问:“薄军主自冀州来,为何不携民渡淮水?淮南安矣!”
郭璞抖了抖手,笼袖抱臂,眯着眼睛环顾四野之人,冷声道:“郭璞畏死,然,若郭璞一人身故,可有千万人陪宿入葬,当为死得其所,死得壮哉!何乐而不为矣?!”
郭璞眼底急缩,盯着陈午暗自策画,嘴角抽起一丝嘲笑:“郭璞若引刀成一快,倒也无妨。然若郭璞就此一死,尔等今后必亡。”说着,推开身前几柄柴刀,走到高处,指着岭下,大声道:“赤里百里,颗粒无存!往南,乃陈、张坞堡,往东,乃徐、胡坞堡,往西,乃大河,往北,乃郭、赵二堡。即便尔等守山猎野,能够度过百日?即便尔等度过百日,能够熬过凛冬?届时,想必郭璞再经此地,定是横尸连野,惨犹胜今!”
渐行渐近,薄盛眉眼一缩,千万未推测此人竟是这般年青漂亮,其人,虽是面上犹染血渍,殊不知,血红衬玉白之下,更增辉色。
“薄盛,求见刘府君!”
稍徐,刘浓深吸一口气,冷瞥一眼薄盛,淡然道:“粮,当讨于有粮者!”
呼……
一听此话,刘浓心知,薄盛定然已愿从附上蔡,暗喜不已。当下,二人行至中腹凸起地带,刘浓踞石而坐,摒退摆布,请薄盛坐于劈面之石。而后,揖手叹道:“乱世人难,军主为生存,不得不劫刘浓。刘浓为生存,不得不过岭,两相妄造杀孽,莫何如哉!”
“锵!”
果然事成……
陈午吼道:“若劫尔等之粮为种,我等便可安度凛冬!军主,此贼所言在理,东南西北皆无来路,唯有搏命一劫!!”
伴跟着薄盛低垂的呼声,盾墙从中裂开,走出一人,此人剑眉星目,身披乌墨甲,肩飞血红袍,腰挎四尺阔剑,法度沉稳,不徐不急。
晨阳方起,洒遍山岗,映荡血水,辉照残肢。郭璞举头矗立,右手缓缓的捋着须,意态安闲,负于身后的左手却在悄悄颤抖。若非置身于乱军丛中,他定会反身呕吐。
陈午悻悻而退。
若言伐北,薄盛当投祖豫州,何需投我刘浓。即便祖豫州因四战故,收纳不得流民,但百战乞活军,祖豫州必放心喜而纳。
薄盛拍马荡开陈午,眯着眼睛打量郭璞,而郭璞也将目光撤离那血水狼迹,迎视顿时之人,此人身材雄浑,三十有许,满脸密布麻坑,眼若饥鹰,嘴角有道刀疤,极其狰狞。
“安?”
刘浓把酒杯一递,赞道:“参事孤身独往,浩然之气,具冠而勇,概莫能之,刘浓负诺在身,不成喝酒,不然,定陪参事谋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