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恭道:“这……”
刘浓侧首看向薄盛,淡然笑道:“薄军主,此乃满身重甲,军中此甲,也不过四百套!若无此甲与盾,刘浓不敢过岭!”
趁威当顺势,郭璞朝着四周八方一揖,朗声道:“郭璞前来并非逞威,实乃尔等皆属我晋室之民,郭璞不忍见尔等惨死于野,故而求恳我家郎君。如果尔等心存良善,愿弃兵器,尽携山中存野,随我家郎君入上蔡,或可得一地疗养繁憩!至于粮种,待至上蔡后,我家郎君定为尔等讨之!”
刘浓把酒杯一递,赞道:“参事孤身独往,浩然之气,具冠而勇,概莫能之,刘浓负诺在身,不成喝酒,不然,定陪参事谋醉!”
阵内,郎君按着楚殇,捉着酒杯迎来。
果然事成……
便在此时,岭下响起一长一短号角声,郭璞面色一变,冷声道:“诸位,岭下拔营号角已起,郭璞人头在此,若要取,当来取!若不取,郭璞将往!”说着,拔开薛恭的手,甩着衣袖,大步下山。一起前行,无人敢拦!
渐行渐近,薄盛眉眼一缩,千万未推测此人竟是这般年青漂亮,其人,虽是面上犹染血渍,殊不知,血红衬玉白之下,更增辉色。
薛恭从速一个疾步,拉住郭璞的衣袖,不让走,转头看向薄盛,悲声道:“薄军主,至军主率军而来,多行义举,导致此地万民得存,薛恭感激不尽!然,民便是民,匪则乃匪!现在,若不从刘府君,待冬至,恐伏尸百里矣!”
陈午悻悻而退。
薛恭看向薄盛,喜道:“薄军主,若可得粮种,我等再搜尽山中野物,杂以菜草,当可安度也!”
郭璞暗喘一口气,此事多数已成,嘴角一裂,朝着薄盛一揖:“不成太久,郭璞权代我家郎君通融一个时候。届时,若军主与各位首级尚未思妥,我等不待!尚望各位,沉思慎虑!”
刘浓神情一怔,继而剑眉一拔,拱手道:“刘浓,见过薄军主!”
无干,方乃紧急啊!刘浓悄悄一叹,薄盛单枪而来,便是在探此无干!如果给不出对劲答案,其人定将他投!
当颠末一排虎噬卫时,薄盛瞥了一眼他们身上的甲胄,血渍渐干,碎肉犹挂,其上斑痕累累,却无一被洞穿!
郭璞大声道:“依山刨食,壮者或答应存,老弱必亡!尔等何不思之?我家郎君由南至此,所为何来?当在兴北也!故而,天亦眷之,方兴怒罚!而上蔡,民不存户,荒地百里,种粮若下,莫非尔等不会筹划乎?乾坤复乱,当以何求?乞讨乃何,皆在一地安眠而活也!言至与此,诸位,好自为之!”言罢,再未几言,挥袖而去。
“安?”
呼……
薄盛抬枪架过,睨视陈午,冷冷喝道:“容他讲完,再杀不迟!”
薄盛道:“若其不从,该当何如?”
“尔乃拙鸠,欲陷万众于死地乎?!!”
刘胤眼神极好,见薄盛手背肌肉一松,本身心中也缓缓一松,放下了长弓。方才,如果薄盛之手再紧一分,敢有异动,当被一箭穿心!
“军主壮哉!”
薄盛嘲笑道:“汝既畏死,何故身入刀笼?”
稍徐,刘浓深吸一口气,冷瞥一眼薄盛,淡然道:“粮,当讨于有粮者!”
刘浓走到薄盛身侧,将手一摆,阔步行于前,仿若涓滴也不在乎身后跟着一员虎将。而薄盛则呆怔三息,随后望着刘浓的脖后,眼底一缩一紧,毕竟是拖枪而随。
二人对视数息,薄盛以乌木枪挑着郭璞的宽袖,戏谑道:“当真不畏死乎?”
郭璞蓦地一声大吼,挥袖踏前一步,岂容他再行挑拔,指着陈午的鼻子,叫道:“我家郎君乃晋室之仕,身具天赐洪福,为兴北伐胡而至!汝乃何人,敢行劫路?宁不见天龙与旋龟乎?!来来来,汝且纵军泄下,郭璞倒要观之,温盏以后,何人之颅挂于尖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