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步!
“刘郎君礼太重也,李勿受之有愧矣!”
“谢过,叨扰!刘浓本日为借粮而来,他日必还,且寥奉薄礼,尚望不弃受纳!”
提着马,徐进:“刘郎君何言借粮必偿?刘郎君挺戈北来,乃是晋室豪杰,为复土而至。李勿倾慕向之,慕之!早已备下精粮万石,正待相赠也!哈,哈哈……”
重剑横扫,拉起一片寒光,刘胤一人独战四骑,将四骑逼得齐齐一退。三百步,马队冲阵,转眼即至,不敢有半晌担搁,双手抱剑,纵马撞向与小郎君厮缠的李勿以及另一军校。
李勿边奔边笑,将至五十步时,勒住马,坐在马背上淡然一揖。
美姬端动手,领着几名军士,一步一步的逼上来。
“不在战,为何驱兵而来?”李勿拽着剑,死盯着渐渐踏来的白骑黑甲。
俄然,刘胤眉头一颤,死死的盯着庄门,沉声道:“小郎君,怕是有诈!”粗燥的大手,按向左腰重剑。
刘浓持礼慎重,张景却暗抽了一口寒气,朝着李勿深深一揖,沉声道:“小郎君且速速出庄相迎,其人奉礼至诚,已占道高。稍后,若我等不借,想必便是雄师踏营!届时,即便李司州亲至,亦莫可何如!毕竟,其乃晋召之士,按晋律,我等理应纳粮!况乎,另有祖豫州……”言至此处,一顿,低声道:“如果,小郎君胸滞不遂,何不缓缓图之!”
战阵呈四方型,漫衍着弓、骑、步全军。全军之首,有人漫蹄而来,白马黑甲。
重重的喘气声与疯涌的欲望稠浊于一起,李勿暗觉口干舌燥,全部胸膛也即将炸开!
“小郎君,速退!!!”、“碰!”
“持刀,具弓!”
“鹰扬卫,反击!!”
刘胤狂叫着,顺势扔出头颅,砸偏火线一枪,反剑拍翻身侧另一骑,冲出环围,奔向小郎君。
“喀滋滋……”
绵长、凄厉的号角声,扯破长风……(未完待续。)
张景眉梢一跳,当即便向墙下窜去,窜至一半,顿住脚步。
号角声越来越响,铁甲与刀林渐行渐近,胸口揪得愈来愈紧。
刘浓捧手半半一拱,淡声道:“昨日,有匪乱于河西李村,刘浓讨匪路过此地,因戎甲在身,不便见礼,尚请李郎君莫怪!至于借粮,方才已言,他日必偿!”
张景皱眉道:“三日之期已至,其人当在讨粮!”皱着眉头又一思,俄然想到一事,猛地一拍墙,惊道:“小郎君,尚,另有一事,我等忘记也!三年之期也至,莫非其乃奉……”
李勿方寸已乱,胸中乱草如麻,转头一看,白袍寒甲正缓缓止步于庄外两里处,号角已停,旗号裂风,黑底而赤边,上书一字:刘。
滚血飙线,捉头而走。
“奉郎君之命,恐汝投敌,故而禁足!”美姬面色安静,声音冷然,而她身后的军士,抖着甲衣,按着刀,上前三步,嗡声道:“张功曹,郎君有命,临时安待!”
临头一刀横劈,刘胤一声大吼,猛地仰身,险险避过刀锋,单掌在马股上一按,接力弹起。正逢两骑对擦,迎着来骑之脖,往前一拉。
“小郎君,速撤!!!”
火星噼里啪啦溅射,刘浓拽着马缰,沿着长枪一拖一转,卸尽其力,猛地一咬牙,顺着枪身往前切,将至头时,往上斜斜一扬。
李氏一族,子侄浩繁,他武不如诸位披甲上阵的阿兄们,文也不若尚处稚龄的阿弟们,整天游离于家属边沿,为族人所冷视暗弃。若非,其母一再苦求,引军来汝南,本来轮不至他。
“鸣鼓,调集诸军!”
“呜,呜呜……”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苦楚的号角响彻长空,李勿身子猛地一顿,面色唰地一变,短促回顾,踉踉跄跄地奔向庄墙。站在庄墙上一看,几乎晕厥当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