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未昂首,嗡声道:“我家小娘子言,望刘郎君及冠而成礼,习礼而知仪,知仪不负诺。若,如果再行负诺,当,当食言而自肥,其肥,当如是……”
快步回返,把鹅卵石放在不异的位置,再次举起那块大石头,就着谢奕迷惑的目光,微微一笑,而后,猛力一砸。
“非,然也,然也,鲈鱼鲜美,谢安喜食,别地再无如此好鱼。”小谢安刚一点头,俄然回过神来,猛力的点头,而后眼巴巴的看着阿兄。
扬州大中正陆晔,阔步走入大厅,而他将为刘浓主持冠礼。
桥氏来人了,独一一人,乃是晴焉,而桥游思却未至,刘浓摸了摸鼻子,一阵欣然。巧思一见晴焉便喜,拉着晴焉便往里走,晴焉走到一半回过甚,仓促奔向刘浓,万福道:“刘郎君,我家娘子有言:因事繁忙,故而不能前来,多有失礼之处,望君莫怪。”
刘浓道:“逸少,你我比心便可,而纪尚书乃刘浓长辈,长辈也,当敬而为上!”
“格格……”
谢奕想了一想,笑道:“此事不难,每年夏秋踏游之时,顺道而来便可。”
王羲之眉头一紧,冷声道:“我识得此人,目中无人。”
“唉……”
小谢安鼻子红红的,嘟嚷道:“以无大为大。”
夜色如水,洒落一地婉约。
“我,我……”小谢安胸膛急剧起伏,直勾勾的看着小静娈,说不出话来。
“哈哈……”
“该当归君。”
刘浓淡然一笑,心中也实在替他欢畅。
此乃小谢安乎,淡定儒雅的小谢安……
刘浓与谢奕大笑,嫣醉莞尔。
纪瞻遣人来了,由建康而至,礼品乃是一块牌匾,上书八字:其美其华,独享江左。
“咚!”
小静娈俄然轻声道:“汝非三岁,实乃五岁!”
刘浓极喜小谢安,稍略加力捏了捏他的手,笑道:“然也,无大为大,何需在乎别人之眼,何需在乎一时有失。若问心无愧,便是千万人相阻,亦往!若心存暗疚,当改之,亦可增益已所强。”说着,便牵着他走向庄内,又朝着谢奕歉然一笑。
谢奕走过来,把场中景象一看,眉头一皱,深怕小谢安伤着,细心一阵打量,问道:“可有伤着?”
走着,走着,小谢安俄然缓慢的溜了身后一眼,而后昂首看向刘浓,正色道:“美鹤,今后你前去北豫州了,谢安还可来华亭吗?”
刘浓被其声音一惊,心中捉奇,视野分开孔明灯,顺着他的目光一瞅,竟也忍不住一呆。但见在那皓皎冷月下,竹林深处,小谢安手里正捉着一柄小刀片,东一晃、西一剁,竟也舞得有模有样,嘴里还喃喃有辞:“挥楚戈兮,披越甲,顶苍穹兮,沐冷华……”
刘浓大汗,当即快步上前,趁着小谢安舞得正努力,没重视到他,一把夺过那晃闲逛悠的小刀片,小谢安楚戈为人所夺,顿时大怒,喝道:“来者何人,报上名来!”
值此浓夜,谢奕十七,刘浓十六,小静娈八岁,小谢安五岁……
刘浓一下下的抛着鹅卵石,笑道:“江湖之大,你我皆是此中浮石,水击棱角而隐,相互磨砺而敛。并非棱角不在,实乃暗存于内。其固,足以言韧,其坚,足以比锋。故而,无奕何需忧愁,非是本心撤退,而属本意内敛尔,不必挂怀,行弃取之道便可。有朝一日,无奕定可行道于江湖,弄潮于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