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卫,卫叔母安在?”刘浓也已将她认出,眼底突然一缩,疾踏两步,大声喝问。
江南至江北,渡口浩繁,十之八九为大将军掌控。
少倾,缆绳拉上来二婢,右首之婢刘浓见过,恰是宋祎的贴身近婢。那婢女见了刘浓,神情一松,欠身万福后,递上一封手札。
前来送饯者极众,漫林遍野都是簇拥的吴人,在吴人的心中,华亭美鹤当属吴人士族,而美鹤此番入北则划一伐北。
刘浓早已瞥见了,剑眉舒展,心中也惊,当即便命来福抛缆,将人接到兵船上。
来福俯视蓬船,惊道:“小郎君,宋小娘子之婢!”
“美鹤,何不留琴于吴土也?”
娇声漫唱,乃是吴语。
“宁不愧煞乎……”
庞大的兵船悄悄的卧于渡口,五百白袍、青袍鱼贯而入,刘浓告别陆纳等人,踏上了往北之途。
陆纳一挥手,健随抬出坛坛美酒,摆列于渡口。
说着,将怀中陶罐寸寸举起,大声道:“刘郎君,我家娘子为应昔日之诺,焚身而存于此,已被山氏逐出门墙!待至建康,卫氏也不予纳留,将婢子困于柴室数月,婢子携着我家娘子捐躯逃出,现在,婢子……婢子敢问刘郎君,可记昔日之诺否?”
历阳有烧毁军港,王庾驻军两百于此,袁耽到了历阳以后,第一件事便是代表袁氏与王庾商讨,想由袁氏领受军港,王庾一番策画绸缪后,暗忖军港破败不堪,而大江当中又有王氏战船,便卖了袁氏一个顺水情面,撤出历阳。袁耽当即重修军港,现在勉强能够采取小型兵船。
萧然本欲再借三艘商船,却被刘浓宛拒,马匹需借萧氏之名入北,兵甲则无需借名,王敦还没那么猖獗,戋戋五百余人也不在他眼中。何况刘浓早有筹办,年前便致信袁耽,从丹阳借了袁氏兵船,将乘兵船而渡。千里行军非易事,谋定而后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