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朴嗵……”
不知何故,陆始闻言色变,仓促将小静言的话头截断。继尔,一阵恼羞欲狂,把身前三人一扫,嘿嘿嘲笑:“我也不与汝等多言,当今,二位长辈正在商讨,那华亭刘氏子跪于门外。小妹且回吧,莫教大兄难为,大兄亦是奉阿父之命!”说着,将手一挥,身后的仆妇压上前来,欲拽陆舒窈。
血,一丝血沿着雪亮的剪身溢出。
“休得胡言!”
台阶上的陆玩一向看着女儿手中的血剪,暗觉脸侧两穴突突乱跳,再转头看了看族兄,族兄脸上神采冷然。家属,女儿……
陆晔正在捧着茶碗慢饮,嘴角髯毛一翘,手一抖,茶碗滚落袍摆,染得一片。
陆始吐出一口气,暗忖小妹乃逼人之举,朝着离陆舒窈比来的一名侍从使了个眼色。侍从踌躇,不敢近身,陆始瞋目瞪之。
刘浓眉间一寒,深吸一口气,两步走到小女郎身边,握住那颤抖的冰冷的小手,紧紧的拽着,沉沉跪地,冷声道:“二位长辈,刘浓独一一言。”说着,深深的凝睇着小女郎,柔声道:“舒窈,刘浓百死不弃!”继尔,转首,面对室中,正色道:“恳请二位长辈,成全!”
俄而,朗声复续:“陆大中正此言差矣……”
“舒窈,舒窈……七哥不敢了,都怨七哥。勿要,勿要如此……”
便在此时,陆舒窈一声轻唤,金丝履踏进月洞中,只见阿父与族叔正坐在室中,而他正跪在门外雪地中,乌墨琴亦在雪中,墨白惊心。
陆舒窈忍着疼,眸子轻柔的,心神却静湛如平湖,她晓得刘浓来陆氏,定是让她安然等候,她已经等了近两年,并不在乎再多等几年。
“舒窈……”
莫非欲百口属,而亡女儿乎?
一听此言,陆舒窈顿时恼了,随即细眉一挑,细声道:“七哥,舒窈知他所为何来,切莫再拦我!”说完,牵着都雅戏的小静言便走。
“商讨,商讨何也?”
“小妹,不成!”
陆舒窈浅浅万福,绕庭而走,渐行渐近,已可瞥见那株高大的雪榕树。转过榕树,走向院中,院门口侍立的武曲不敢拦她,垂首避在一旁。
成全……
“又,又是它……”
“血……”
几名健随面色一沉,不敢方命,朝小静言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