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睿大手一挥,坐在殿角的琴师当即起音。桓温脸上更红,仿若酒已上头,歪倾斜斜落座。而王允之则朝着刘浓微微一笑,刘浓含首敬之,不想却于此时竟与司马睿的目光一触。
幸而,司马家的公主们到底系着王谢,只是对着他们指导批评而未行反对,如若不然,一干乌衣后辈们可否走到天子面前尚是两说。
果不其然,殷浩喘着粗气,叹道:“昔年皆在台城勤见,现在却要爬此高阶!唉……”说着,瞅了瞅刘浓,奇道:“瞻箦体若纤纤美鹤,为何竟不疲累?”
答得极妙,既不失名流风采,又不堕司马睿威仪。以《周易》爻卦九五,飞龙在天,利见大人。表示司马睿,见而不见,不见乃心见。
当即放下殷浩的手,走向刘浓。
刘浓细细一品,嘴角沉默而裂,竟是竹叶青。
经此一问,一干乌衣后辈对待刘浓,又是有所分歧。至此而后,宫人表示宫女为乌衣后辈们掌酒,司马睿提起酒盏邀饮,仿佛现在他并非帝王,而乃世人长辈普通。
便在此时,宫人轻步行来,对正打拍子的司马睿悄声私语:“陛下,尚画否?”
“哈哈,果然坦白通达也,有王东海之风……”
“新晋士子觐见……”
殷浩站起家来,朗声道:“陛下,臣在此!”
刘浓尚未答话,宫人们见乌衣后辈们留步喘气,纷繁裂着嘴角不断的喊。
心中一震,莫非司马睿与王敦有一样的癖好,喜好劝青俊士子喝酒,而后坐观士子们醉后的诸般丑态,从而来判定孰忧孰劣?!
司马睿虚虚一扶,笑道:“好,甚好!我已见汝两度,汝却不知我,汝可知面前乃何人?”
王允之微微一笑,满脸都是赞成,正了正顶上三梁冠,撤除脚上行动,领着世人走入殿中。
“殷家大郎呢……”
“新晋士子觐见……”
闻得歌声,王允之神情一震,当即回过神来,提起酒杯,朝着司马睿一揖:“长辈,允之鄙人,愿献舞于明堂,不知长辈可允!”长辈二字落得极慢。
当一群乌衣后辈艰巨的爬下台阶之顶时,王允之情不自禁回望陡长的台阶,好生一阵唏嘘,俄然瞥见那门口立着的四名宫人又要伸开嘴,从速几个疾步窜至近前,揖道:“稍待!”
司马睿懒懒起家,挥手笑道:“王家七郎勿需多礼,快快起来。”
“勤见……”
殷浩缓慢的溜了她们一眼,低声笑道:“瞻箦可知她们乃何人?”
“然也!”刘浓深深一揖。
“殷家大郎安在?”当司马睿对王允之一阵嘘寒问暖后,见右首之人并非五品太子庶子殷浩,眉头微微一皱,扬声便问。
司马睿干脆将错就错,放声长笑不断。
王允之领着世人再度一稽,沉默走到右首案后,落座。十八人分摆布而座,殷浩与刘浓居最末,但见案上已摆满色采素净的各式点心,而每人身后则站着两名手持酒壶的宫女。
司马睿看了一眼桓温,把手中酒盏一顿,撩了撩广大的袍袖,笑道:“然也,一曲天籁不复闻,半阙长歌赋江月。曲毕已稀有日,音犹绕耳也,刘舍人,可愿赋琴一曲?”
刘浓沉默一笑,将杯中酒抿尽……(未完待续。)
战战兢兢的穿过廊道,面前豁然开畅,整齐广大的青石一起铺至台阶下,在台阶下稍稳半晌,王允之打头,领着世人衔十五级台阶缓缓往上。至阶上,有一百五十步斜道,往上再是十五级台阶,以此类推,总计六层,层层叠叠,乃六九合一之意。
刘浓淡然一笑,捧着玉笏,目不斜视,心道:尚能有何人?如果嫔妃断不敢如此戏言,定是司马家的公主了!早闻司马家的女儿彪悍,公然如此,得走快些,切莫招惹事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