蓬船穿过狭小水道,停靠柳岸。
……
刘浓与支遁在此道别,支遁撤销了出尘动机将回建康。
山穷水尽凝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“哦!”
“别过!”
稍徐。
桥然再道:“吴县桥氏桥然,携友拜见老先生……”
桥然与祖盛皆止步于第二问,当闻得内院传来三声钟响时,二人齐齐怔住。
世人皆惊,顺其眼而视,只见松后一截华袍飘冉。
桥然答道:“不知!”
“嗯?!”
“快看!”
“兰陵萧然!”
好一派山居幽水畔,真教人眼目净洗,心神亦凉如水。
“噗嗤……”
刘浓、支遁、法虔三人连袂而行,踏下石阶,穿过松墙,度步至前院。一眼便瞥见桥然、祖盛满脸欣喜,而绿萝晶亮的眼睛让人欲溺。
支遁负手而立,淡然道:“放了!”
顿手!
祖盛道:“出来瞧瞧!”说着伸手推篱笆。
“别过!”
“哼!”
数今后。
……
几片木板作床,其上落满灰尘,苇席歪在半边。矮案一张,竹制笔架滚倒在侧。以手抚去简上绵灰,竟是《大人先生传》残卷,忍不住的默念:且近者,夏丧于周,周播之刘,耿薄为废,丰、镐成丘……汝之茅土,谁将与久……不修为修而治,日月为正……日没不周方,月出丹渊中;阳精蔽不见,阴光为大雄……
突地,祖盛在墙角惊呼,手里则捧着一个灰扑扑的物事,三两下将上面的灰尘一抹,再次惊道:“夏仲御!他竟是夏仲御!”
华袍郎君袍袖一抖,斜踏一步,淡声道:“法虔兄,萧然借方丈之地一用,可否?”(方丈指寺僧所居之室。)
一起沿水,一起行马,相伴相随所为何来?蓬船泊岸,华袍郎君回身,望向光辉红日辉映下的太滆孤岛,淡但是笑,回身疾步踏向马车。
相对曲案,二人慢笑。
刘浓蓦地一怔,缓缓收回目光,见祖盛与桥然皆面现凝问,遂淡然笑道:“刘浓一时失态,玉鞠、茂荫莫怪!玉鞠你已有三年未至,想来此地隐士已然拜别,我们莫若就此回返吧!”
“哈哈!”
沉默而退!
世人徐步而出,踏碎一地惊羡目光。
这时,听得祖盛在船头朗声慢道:“呜呼,踏游而寻高逸,门前一水兮,竹柳三枝。杳但是去兮,纵心随便!然,悠悠我辈,合法冠年兮,断不成习!”
祖盛轻声唤道。
桥然神采微愣,随之而喃,而后点头道:“然也,已然拜别。”
亦不知过很多久,和尚沉默将门翻开。
而此时,广州为蛮荒之地贼人四起。陶侃本身前程尚且堪忧,却犹自不忘其志,对刘浓与祖盛期以今后拔擢。需知刺史普通是正四上、下阶,然亦有例外,广州刺史便不过是正五,皆因州亦有上、中、下之分。
谁?何人?何人可三问皆答!
小僧童跑过来,嘻嘻笑道:“我就晓得,你琴弹得那么好,怎会过不了!”说着,又侧身朝祖盛手一摊:“拿来!”
“陶龙骧言:存志、藏志,皆因我道不成失,而欲展志。而后,如有幸得起,望再续瞻箦之茶矣,请携祖氏郎君一同前去!”
华袍昂但是出,漫眼掠视四下冠带,嘴角一裂,独自而去。一干郎君顿时愣了:他出来了,那,那定是刘瞻箦了!华亭美鹤刘瞻箦……
“吱嘎!”
左手缓摆背后,右手挽袖在前。
唉!陶龙骧……
半晌。
“已然拜别……”
祖盛回过甚来,幽幽地看着刘浓与桥然,双手一摊:“志存于胸,不成知矣!”
刘浓踏上门阶,正欲挑帘。来福疾步超出,挥手揭帘,珠网缠得满脸。而他却浑不在乎,胡乱一抹,嘿嘿一笑,将半掩的门推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