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!”
“失了?”
……
吴兴周氏!
“喳,喳……”
葛洪细细思考,眉头愈锁愈紧,少倾,沉声道:“瞻箦,汝已然确实乎?周札,怎会如此笨拙?这周义,又乃何人?”
陈重挥手制住典史之言,苦笑道:“商贾查之何意,此事不难料定,定是士庶之人而为!且依虞贤弟所言,等闲庶族难养忘死阴士!如此一来,何人动手,昭昭于八矣!”
恰与此时,一队县役颠末,至驿栈考核行人记录……
白袍慎重的想了想,点头道:“似懂,非懂。”
辕上郎君蓦但是怔,喃道:“怎会有失!怎可有失!”
待见天时髦早,刘浓暗自推断:差役若要将来往记录尽数汇集,怕是一时半会难以归返。侧首见得葛洪面色略显几分不耐,遂邀其移步至《春秋》驿栈静待,葛洪当即应允。
“贤弟啊……”
所行方向,乃稍远之驿栈!
十几名县役将散落四周的尸身归作一处,仵史将其一一细细检点以后,眉色大变,踏至县丞身侧,沉声道:“回禀虞县丞,贼人总计二十有四,二十人利刃致死,四人断舌。中有十四人,断体而猝!无有辩识身份之物!”
中上门阀世家,根深缔固于江东已近百年,虽经周玘、周勰反叛而导致郡望大减,现在更只余周札一支独撑门庭。然,若与华亭刘氏相较,还是庞然大物尔!葛洪断言,此事定非周氏阖族所为,应乃周义为报亲兄之仇而孤意行之!其将修书一封,致信周札,将此事细细言之;更言周札乃知礼尔雅之辈,定能辩得是非,取重着轻;断不教此类事体再现……
“陈府君!”
来福与四名白袍紧随厥后,亦步亦趋,腰间刀剑闲逛。待将至驿栈门口,委实忍不住心中猎奇,悄声问道:“小郎君,这个渔家葛侯,会帮我们么?”
县丞倒抽一口寒气,漫眼扫视四周,恍觉厮杀场景重现,如此血腥酷烈,便是其捕盗十年亦从未曾见!华亭部曲,多么人物矣!
将将行至县署门口,检点渡口的县役已归,两方汇作一处,直奔入内。
刘浓将讼禀细述于案纸,随后具名划押,葛洪亦加字干证,褚裒、孙盛皆同。
身侧有人唤,陈重打横一看,见是钱塘本地中等世家褚氏褚季野,两家共居钱塘,亦不敢怠慢,当即挽手相互见过,心机则再转:他怎地会和葛侯在一起?此事……
待县丞领命疾疾而去,再瞄一眼那美郎君,见其目不斜视,面色云淡风轻、安之若素,不由得悄悄诧异,心道:华亭刘氏倒亦曾有耳闻,果然美如壁玉,风仪卓绝。然,此子与何人结仇,竟惹人阴弑!唉,即使贼人尽死无证,关内侯亦要为其申张,其间交谊……嗯,不成小觊……
“断体而猝!”
“当真!”
闻言,刘浓顿步,缓缓转头,缓缓展颜一笑,淡声道:“君子藏器于身,侍时而动!”言罢,唇左微歪,跨进栈门,练字去矣!
驿栈门口,翘首以望的绿萝与墨璃提着裙摆奔来,前去钱塘县公署时,刘浓恐栈中有失,特命白袍分行,而她们俩则已然晓得小郎君昨夜遇袭!
“啪!”
……
……
悠悠之口,患之胜川矣!
半晌无声。
帘中的声音极喜,随即有人揣帘而出,站于辕上探视。
刘浓跳下车,正筹办迎向后车。
来福摸着脑袋,嘿嘿一笑,问身侧白袍:“待时而动,汝懂乎?”
陈府君一步踏出来,但见垂柳前尽是宽袍高冠,抢先一人,背守红日,身着锦袍,长眉飞入两鬓,颇俱严肃,恰是关内侯葛稚川,从速几个疾步行前,揖手道:“钱塘陈重,见过葛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