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法兼顾?!
“是,小郎君!”
食毕,暂别葛洪,踏至前院。
言罢,双手按膝,身子微微前倾,目光则直视葛洪。
葛洪缓抚短须,安受其礼,而后便细细而言。刘浓时尔点头,间或沉思,葛洪浸淫儒、道已久,且对当今天下局势、吏治皆有独到观点,每有妙论亦恰好戳中刘浓之所缺。策论文章非比诗赋,亦非同清谈,若主杆经不得风雨,便是枝叶再富丽亦不过一捅即破!
刘浓笑道:“不走了!”
来福欢畅而应,领命而走。
紫心兰颤抖着行至案前,顿住,随后隐在深衣中,深衣缓缓而降,入目视线可见玉指蔻丹,这时,声音淡淡传来:“顾荟蔚,见过刘郎君!”
此言何意?
褚裒见刘浓神情略带难堪,心知其为何,挥手笑道:“瞻箦,但请前去,我们明日共同起行便是!”
前后院,一廊之隔。
褚裒、孙盛震惊,半晌回不过神。很久,褚裒投子入壶,一声长叹:“人居山中即为仙,我等凡夫空有其珠,却不识真人矣,其何如哉!”
葛洪长眉一挑,渐渐将卷挽的袖抖开,再以双手拢在胸前,淡然笑道:“既是如此,汝可答问,汝是愿作游鱼,尚是愿为行渔者?”
表情镇静的迈至室口,懒懒的伸展手臂,呼吸着新奇的氛围。
刘浓踏入室中,略作打量,见劈面是顾荟蔚,稍稍一愣,随后一撩袍摆,安然落座。
俊妇挑眉一声轻嗔,渔夫神情一愣,吧嗒吧嗒嘴,而后讪讪坐下,捧着汤碗持续喝。刘浓看得心中一乐,然面不改色,暗道:鼎鼎大名的葛稚川惧内尔,不过若论医术丹道,中原第一女名医鲍潜光不比抱朴子差……
“哦!”
来福道:“那我遣人下山奉告,命他们在山下等待!”
“嗯!”
“嗯?”
“咳!”
一声轻唤如烟,八面小巧梅花屏后,大紫深衣、巾帼髻,紫金丝履、紫心兰,款款颤颤冉出来。她便是如许,爱好紫色到极致。
青衣侍从道:“在后院!郎君的家随亦在!”
“安国……”
闻听此言,正在喝汤的渔夫顿住,眼皮一颤,缓缓昂首,笑道:“甚美!”
“何怪之有?”
山中之日,格外嫩艳,将院中天井洒得一片金红。褚裒与孙盛正在松树下对弈,二人皆有些心不在焉,落子亦漫不经心,不时的瞅瞅内院。
策论!进会稽学馆尚要考经世?
礼毕,正身而起,脸上洋满笑意。
此语若醍醐,生生将刘浓惊醒,本身所缺的恰是知法兼顾。格物致知,经世行法,然若法不遂知,则法不成行,行之必反!本身若作策论文章,便必须得知当下,有所为有所不为,不然便是纸上谈兵!葛洪平生虽以丹道与医术著称,却亦有《军书檄移章表笺记》,此中便有治军、治郡、安民之法矣!
刘浓淡淡而笑,同业于路却一定同赴于途,将葛洪身份一语点破,便是尽友之责,至于二人贯穿在何,则是大家缘法,不成强求!
刘浓揖手笑道:“敢问葛侯,此乃第三问否?”
“师哥!”
刘浓踏入室中,漫眼打量居室,窗明案净,地上则铺着崭新青苇席。见得案上有一摞卷,上前捧起一看,嘴角一弯,笑意满脸,恰是《军书檄移章表笺记》三十卷。
年青俊妇冗长的一声“哦”,让人浮想连翩。顾荟蔚脸颊微红,扫了一眼刘浓,随即对着葛洪佳耦浅浅欠身,而后风雅跪坐于案侧。
一时候,静室中唯余“呼噜”喝汤声!
这时,有青衣随畴前来,笑道:“刘郎君,栖息之室已净毕,且随我来!”
顾荟蔚!公然是你!
“然也……”
目光穿过素色长廊,直直奔向对岸。小轩窗,正打扮!铜镜掩半颜,夸姣尽入帘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