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行于廊,浅浅脚步声回荡。
罗环阖首,喜道:“是,小郎君!”
“呼……”
二人并排而行,两颗心怦怦乱。
“唰唰!”
刘浓笑道:“我作的《夏季桃亭》图,祖言看后,如何说?”
哦,本来如此!
“嗯!”
颠上有几树桂花,正值七月末,暗香恰是浓凝时。青丛巷子曲折绕颠,略陡。陆舒窈在前面,抓着裙摆,露着金丝履与小金铃,行得轻巧而欢畅,踏得铃声轻扬。
二人行至山颠,刘浓出了一把汗,陆舒窈却格格的笑着,快步行至桂花树下,站定。而后背对着他将双手叠在腰间,缓缓回身,缓缓浅身万福,嫣然笑道:“陆舒窈,见过郎君!”
稍徐。
波浪卷礁,鸥鸟群涌,蓝墨般的海水,层层推荡至天涯。
陆纳行礼,二人对揖。
刘浓接过锦信,淡然揣入怀中,并未当场折阅。而是徐步迈至高台,面对肃立静杀的白袍,沉声一番鼓励嘉奖后,方与来福向庄熟行去。精甲之魂,可敬不成亵!
刘浓笑唤:“碎湖。”
“嗯……噗……”
咦!
碎湖迎来。
刘浓与陆纳快步而行,两人皆成心避开此事而谈及会稽。
刘浓深吸一口气,缓缓吐出,揖手道:“承君吉言!”
刘浓微微一怔,随后恍然大悟,竟愣愣地心道:难怪嫣醉得掩门,原是刚沐过浴啊!这天,确切较闷……
门开了,夜拂微微欠身万福,慢声道:“小郎君请进,久候了!”
“格格……”
“舒窈……”
沉沉吐出胸中之气,刘浓洒但是笑,回剑入鞘。挑一眼岸边练习战阵的三百白袍,脸上笑容更盛。
轻风拂过,柳絮冉飘。
“谨慎些!”
刘浓回过神来,嘴角缓缓轻扬,见庄门已不远,干脆跳下车来。快步徐行,漫眼四瞅,仿似桃林深处藏着的斑斓小仙子会俄然呈现,然直至门口亦并无非常。
油纸簦下人,明眸若湖月,皓腕凝霜雪!
二人由另一侧下山,刘浓在前,陆舒窈随后。前者一步三回顾,后者提着裙摆缓缓往下挪,一起皆是谨慎翼翼。而她的脸红红的,方才……
来福奇道:“小郎君,找甚?”
竖日,凌晨。
刘浓听着身后的声音,面上笑意浮起,行动迈得轻疾,到中楼与娘亲说了会话。刘氏心中不舍儿子,可事关儿子学业亦未曾相阻,刘浓哄了哄她,便行向西楼。此番前去会稽肄业耗时较久,庄中表里事件虽各有章程,但亦需奉求杨少柳帮忙照拂才是。何况,张芳之事,毕竟是李越在乌程一手摒挡……
漫遍会稽……
自西楼而出,已是一个时候后。
罗环按刀而来,沉声赞道:“小郎君剑术大进,百合以内,罗环恐亦难胜!”而后,再正色补道:“小郎君,罗环非是恭维!”言罢,按着刀的手悄悄颤抖,浓眉亦同。
“啊!!”
……
在信的背后,有着一行娟秀的隽永小楷:我的郎君,明日舒窈将为君送饯……
陆纳斜斜歪靠着车辕,手中捉着酒壶徐饮,木屐则在轱轳上闲逛,面上的神情颇是古怪。
“好香啊!”
而后,刘浓怔住。
庄中,女婢们仓促来去,往牛车中放着各色物什。
陆舒窈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小山岗,轻柔笑道:“我们去那边,可好?”
“瞻箦!”
陆舒窈轻声道:“七哥来了的。”
刘浓疾步迎上前,朝着陆纳一个揖手,而后挽袖在背后,洒然笑道:“劳烦祖言前来相送,刘浓不堪感激!”稍顿,再问:“竹叶青,可够?”
言至此处,稍顿。
本来只想择三十人而入,但碎湖知贰心机重武,干脆由罗环精挑百余,扩至三百。刘浓恐其伤得庄中底子,尚且问过碎湖,其言无妨,因不需再还杨小娘子债务,待得来岁尚可再增。如此亦好,缓缓增加,终有一日,白袍所向,动如雷霆,挡者披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