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,霍霍!”
闻言,祖纳顿得一顿,而后便细细一阵沉吟,眼睛蓦地一亮,缓缓捋着长须,淡然道:“函谷关未起烽火,石虎战于荥阳,洛阳无战事,李矩不容,徒何如哉?然军令不成违,我等当引军回径关,静待时势!届时,李矩若亡,祖纳当长赋一阙,以哀其伤!”
祖纳嘲笑道:“何如?李世回自命真君子,当爱民如子!与祖纳何干?祖纳,祖纳不过博名之辈尔,何需与其同亡于此!”
祖纳眨了眨眼睛,尚未回过神来,而后,愣愣地站起家,瞅了一眼乱草堆中的逻骑尸身,面色唰地一变,仓促望向北方。
祖纳率军出城六十里,行至洛阳西,正欲转向轩辕关。(洛阳是大城,魏晋,洛阳周边的县都属洛阳)
李农吃了一惊,从速打马追上,踌躇道:“忘忧公,何往?”
李浓放眼空旷的长街,凝睇着一叶飞絮缠上蛛网,闭了下眼,稍徐,转首之时神情恭谨,沉声道:“忘忧公,城中尚存遗民十余万,大多聚居于城南,若再行担搁,他日,必将为奴也!”
“扑嗵!”逻骑喷出一口血雾,轰然坠入草丛中,背插羽簇多少。
一骑西来,风驰电插,硬生生将祖纳的咏声打断,少倾,逻骑奔至近前,尚将来得及勒马,便嘶声叫道:“将军,胡骑北来,军容,军……噗……”。
祖纳哪故意机与他走马探民,当即沉沉一揖,硬着头皮道:“世回,兵器已起于荥阳,不日便至洛阳,何不……”
“敌军?”
待书笔,提笔沉神打量,很久很久,虚着眼睛,柔声喃道:“茂猗,茂猗,现在为夫已乃李氏之主,且待洛阳复荣,为夫便携此功入江南,重修李氏,彼时,即与你生生相守,再不离。”
“诺!”
“这……”
河水清兮,足可鉴颜,内里另有游鱼如织,见人不避,反噬其指。
“鹰,鹰……”(未完待续。)
俄然,草丛中的青鱼好似久渴待水,冒死的挣扎起来,尾巴拍得草丛一阵乱响。祖纳捧了一捧水,深深饮尽,转头笑着咏道:“清河兮涧溪,藏鱼兮三尾,与子兮架烹,其美兮离离……”
“皆乃晋室遗民,何来异志?何况,此人家小尽在城中,当不误我!信而不疑,方可得人从随,若非如此,李矩又岂能立品于此。”
万马奔腾,震惊乾坤,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。
他已入洛阳三日,李矩待其如上宾,然每逢言及放民一事,李矩便顾摆布而言它,始终不信洛阳将遭石虎与刘曜两面夹攻,日前,河阴县军情垂危,李矩已分兵五千星火驰援。
“排箭!即发!”
祖纳仪表堂堂,美羽自惜,探手入水,触觉微凉而浸人,令人浑身通泰,恁不地,指尖一疼,猛地缩回击,只见五根手指头各辍一只三寸长的青鱼,当即呵呵一笑,将青鱼贯入草丛中,又从怀中摸出一方丝巾,沉巾入水,细细一荡,洗了把脸,又取出一枚木梳,蘸了蘸水,随即揽须于怀前,谨慎翼翼的梳理。
李农瞅了一眼北方,指着一弯小河,沉声道:“忘忧公,我等乃步军,着甲行军已有两个时候,士卒尽已怠倦,莫若暂歇半晌,以好使士卒饮水濯甲。”
“报……”
当下,祖纳引五千步军出城,直奔轩辕关。
冠带飘于风中,晨阳拂面微软,李矩神情泰然,声音却又低又沉,如果信而不疑,为何心中却忐忑难安?半晌,冷静回身,沿墙而走,待至箭楼背后,斜斜靠着楼柱,搭眉了望城南。
“击溃此军,击溃此军!”
忆往昔,洛阳春日最繁华,红荫绿柳十万家,现在之洛阳,空城栖乌雀,蚊蝇扑湘帘,满目徒染苦楚,尽作断壁残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