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中郎,苗方新簇,数月即挂粟也!”
……
城上数百白袍蓦地一声暴吼,震得城下贱民神情唰地一变,继而,面白若纸,盗汗夹流,温馨了三息,斯须,回过神来,顿时乍开,呼儿唤母,扛羊拖牛,疾走而走。
洛阳城南,大张着嘴,吐着万民流徙,由日方初起至日中,连绵十里的长龙一半居野,一半尚拖曳于城中。更有甚者,不肯背井离土,跪于城门口高呼:“刘中郎,我等方定半载,何故复起流浪?”
刘浓纵马冲向盘石卫,缓缓拔出楚殇,喝道:“诸将、诸卫,安在?”
……
护帅领命而去,顷刻间,呼喝声、马啸声传遍四野,胡人生于马背,可于顿时裹食,千里奔袭时,乃至于顿时憩息、盥洗。
北宫、杜武、薄盛、薛礼、言续,以及全军诸曲都齐声而应。
“报……”
“在!”
半个时候未归……
这时,一名千人护帅来到营帐口,沉声道:“将军,逻骑已有半个时候未归,恐其有失!”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“有我无敌,有我无敌!!”
“将军!”
桃豹豁裂的嘴角扯了扯。
“鹰,鹰……”
“呜,呜……”
“诺!”
“诺!”诸将轰然照应。
呼延谟眉头紧皱,不敢粗心,当即挑帘出帐,骑军对峙于野,逻骑与逻骑之间的猎杀最为惨烈,夜复昼出间,已损两队逻骑,此时稍作一思,暗觉情势有异,沉声喝道:“逻骑未归,必将已失,敌捕逻骑,当为突袭我军。速速清算全军,整备弓矢,食之于背!”吊眼一垂,嘲笑:“嘿嘿,偷袭复突袭,教汝来而无回!”
“诺!”
风潇潇兮,洛水寒。
“陈尸横野!!”
吼怒!三千白袍纵声吼怒,随即,冷酷的祖氏精锐步兵亦为其所扑灭,奋声怒哮!
阵推八里,瞬息即至,两股铁流,恰若冰山对撞,“轰”的一声。
“虎虎虎!”虎噬卫以刀击盾,踩着击盾点,如墙徐进。“挺盾,左斜,三寸!”斜斜挺起手盾,正逢阳光逆转!
接二连三的老者跪伏于泥土中,仰天悲呼。
“刘中郎,刘中郎……”
李矩见势不对,疾疾窜来,叫道:“何方来敌?敌势不明,何不据城死守?”
八千雄师露宿于野,营衔营,帐连帐,连绵拖曳近有五里。
浅竭的护城河边,长达十余丈的吊桥渐渐坠下,砸得地盘纹裂颤抖,激起黄沙四溅。
勒马于小土坡,桃豹满布伤痕的脸为烈阳一衬,更加狰狞凶暴,斜眯着眼,凝睇八里外的战阵,但见近万雄师孔格摆设,却无一人出声,无边的气势顺着绵绵轻风,悄悄浸来,压得人胸口憋闷、肉颤心惊!
葛灌娘看了一眼城头的刘浓,而后,斜斜扫过五千铁骑,柳眉一挑,秀足踏蹬,高高勒起马首,叫道:“随我杀敌,陈尸横野!”话坠地,马蹄落,人骑随风飙走,插向西北方。
刘浓摇了点头,跳下城头,翻身上马,拔出楚殇,冷声道:“调集诸卫与祖氏步兵,阵列城北,邀战来敌!”
来骑拖枪转马,放声狂笑,不屑的瞅了瞅副将,吼道:“吾乃江东之虎、刘中郎帐下,北宫是也!尔等千里奔来,可闻战角乎?既闻,何不容战!缩头塞脚,窥视于侧,状若潭中之龟,岂乃大丈夫本质!桃豹,妇人尔!若不敢战,且速速拔马回窜,莫教人鄙弃矣!”
“气煞吾也!”
薄雾茫茫,金日之眼绽射万道光芒,正行破雾。
“拔刀!!”北宫挥刀狂叫。
五百大戟士布阵于虎噬卫身后,踏着沉重的法度,斜举丈八十字戟,两刃皆锋,寒光辉煜。
江霸带领着百余甲士,于城门口保持次序,见人群愈聚愈多,渐呈围堵之势,从速命人去请李矩。